“這話該我問你才對。”淩無殤毒舌道：“你都快把羨慕寫在臉上了知不知道？我可跟你說啊，這回是趕時間我才帶你飛的，就這麼一回，絕無下次！你要是再想飛，找我哥去，讓他抱著你飛，那才叫浪漫逍遙呢！”
我一陣無語：“淩無殤，你不懟我會死是不是？”
“是。”
“……”
我突然又不相信這貨是淩邪的弟弟了怎麼辦？現在回家還來得及麼？
正想著，忽然感覺身子猛地向下一墜，嚇得我三魂去了兩魂半，還以為淩無殤把飛行法術收回去了。直到發現他也在往下飛，這才意識到已經到蜃龍山了……但心跳一時半會還是穩不下來。
“喂，你往下飛之前能不能說一聲啊！”
知不知道這樣會嚇死人的！
淩無殤轉頭瞥了我一眼，眼中竟然翻湧著沉痛的恨意。我頓時愣住，他這種眼神，好像……
好像是被拋棄的人在看背叛自己的負心人一樣？！
什麼情況，他為什麼要這樣看我？莫非我從前也與他有過什麼瓜葛？！
我心中驚疑不定，抓著披風的手不自覺地鬆了。淩無殤此時亦沉浸在回憶中，心緒激蕩之下沒能控製好法力……
結果就是我腳下驟然一空，真的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
我驚恐地尖叫，腦子裏一片空白。
淩無殤被我驚得回過神來，見我正在飛速下墜，想也不想便飛身追來，伸手就要把我攔腰抱住……可手臂伸出後卻又頓住，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翻手虛空一托，一股無形的力量便將我托住，生生止住了下墜的勢頭。
我驚魂未定地看著下方的地麵，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直到雙腳真正觸碰到土地，懸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下。再看淩無殤，已經完全恢複如常，眼神中也不再透著傷心與傷痕——但我並不知道，他的情緒是真的散了，還是隱藏起來了。
但我想，後一種可能性要大得多。
我想問個明白，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難不成我直接問他——“你是不是也喜歡過我？”或者“我上輩子是不是甩過你？”
得了吧！這種話要是問出來，不管答案如何，親戚都沒法再做了好不好？
“誒，你不會還沒緩過來吧？”淩無殤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我已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情緒和姿態麵對他。
淩無殤搖頭吐槽：“你們人類女孩真是又奇怪又麻煩，勇敢起來為了感情都能把命豁出去，膽小起來又跟個兔子似的……”
我定定地看著他，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出點蛛絲馬跡，可惜最後什麼都沒看出來。
這個家夥，我真的看不透。
不過話說回來，就連淩邪我其實也從未看透過。時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淩邪究竟是什麼身份，不知道他從前家在何處，父母是誰，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別的兄弟姐妹……這些我以前從來沒想過，現在想來，才發覺自己對他的了解實在少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