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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一氣得幾乎要將牙齒咬碎,他想不通,明明自己才是站在正義的那一方,為什麼卻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阻撓,反而是邪惡的我,總能在最危險的時刻被人跳出來拯救。

天道怎能如此是非不分!

這個念頭一起,他便感覺到自己的道心出現了一絲動搖,頓時嚇得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他可沒有犧牲道心的勇氣。

……一定是命格的緣故!對,一定是這個賤人強占了貴人命格,才會屢次逢凶化吉的!真一終於在心裏想出了另一種答案。

他已經沒心思質問這個救我的人到底是誰了,反正以他現在這種狀態,哪怕對方隻是個普通人,他都未必能夠打得過——他的精神力是強,但玄清門是道宗正派,向來把精神操控之類的法術視為邪術,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傳承。所以真一自然也就不會任何精神操控類的法術,隻是能夠防禦而已。至於靠肉身力量去打?嗬,他現在連站著都費勁,哪有打架的能力。

反正也阻止不了,他索性裝作沒看見,心裏琢磨著回去以後是否要把今日之事告訴道宗的其餘門派。

對了,還有這個命格,必須得換回來,要不然下次他還是成功不了。如此想著,他便將目光望向旁邊的孟天。

孟天似乎暈過去了,孟長富也倒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時候暈過去的。不過他們看起來都沒受傷,所以應該沒有互相攻擊過,這倒是讓真一暗暗地鬆了口氣。否則要是孟天死了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要怎樣把命格重新換回來了。

等下走的時候,得帶著孟天一起,可不能把他單獨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至於他爹……反正也沒什麼用處,就留在這自生自滅吧。

真一在心裏盤算這些的時候,實際上也分出了一部分精力悄悄注意著救我的那人。雖然他沒有阻攔的打算,可是也得防備對方動手才行。

直到那人抱著我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他才暗暗鬆了口氣,把手縮回袖子裏摸索起來。他記得出門的時候帶了張傳音符的,得找出來給自己的另幾位師兄先發個消息才行。

一聲低沉古怪的咒語響起,真一悚然地想要躲避,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人的手掌竟然由實化虛,膚色也從正常的人類膚色轉變成濃黑的墨色,散發出堪比厲鬼的濃烈陰氣!

大手由實入虛,直接穿過他的後腦探入意識空間中,從深不可測的識海底部撈出已經昏死過去的小引夢蝶。

順帶著,還抽出了他的一縷記憶。

真一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從震驚恐懼漸漸變成麻木茫然。他已經忘了自己今日在這裏經曆的一切。腦中殘留的些許記憶碎片,也被深深埋入識海底部,很難再想起。

即便是能夠想起來,光憑那點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他也無法重新拚湊出今天的記憶。

做完了這些,抱著我的那人才鬆了口氣,對著昏迷中的我略帶責備地歎氣:“說了讓你不要在來這裏的,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