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再玩。”我把念念手裏的平板電腦抽走,扳起她的小臉問道:“你爸走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麼?”
“爹爹說要是娘親沒租到房子,就別給你開門。”念念歪著小腦袋說。
“……還有呢?”我忍著想吐血的心情,繼續問。
“爹爹還讓我提醒你,東西別忘了還。”念念並不知道淩邪口中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她隻是鸚鵡學舌而已。
念念還告訴我,淩邪問了她好多各種各樣的問題,比如說手機怎麼用、手機卡去哪買、銀行賬戶怎麼開、多少錢能搞到一整套身份證和戶口本……
這些問題一個比一個讓我不安,因為它們都透露出相同的信息——
淩邪打算以活人的身份融入現代社會。
他到底想幹什麼?!
雖然淩邪問的那些問題,念念基本都回答不上來,但我仍然無法安心,因為淩邪還可以去請教別人。他的學習能力和接受能力都太強了,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找到所有的答案。
天知道那時候會發生什麼。
我現在真想學著風揚的語氣,跟他說一句:“消停點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
淩邪消失了一個多星期都沒有回來,也沒有聯係過我或者念念。我完全不知道他的任何訊息,於是每天的狀態跟熱鍋上的螞蟻差不多——既焦躁又無可奈何。
我跟他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太懸殊了,不光沒法控製他,就連最基本的感知都幾乎是個奢望。有時候我甚至會自嘲地想,像我這麼沒本事的馭鬼師,恐怕也算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
我並不知道的是,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女人,也跟我一樣每天陷在焦躁又無可奈何的情緒狀態中。
那個人就是諸葛踏星的母親,徐清。
徐清也等了足足一個星期,然而警方和搜救隊最終隻給她帶回來一塊羅盤和幾張照片——諸葛天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她非常確定,那個羅盤就是她丈夫的,就是出事那天晚上諸葛天帶上山的那塊。至於照片,拍的全都是血跡,看著像特意畫在地上的某種圖形。但由於那晚後半夜時下過一場小雨,血跡已經被衝得模糊難辨,徐清根本看不出原來的圖形究竟是什麼——當然,就算痕跡清晰,她也還是不懂其中的含義。
警方說他們已經反複勘察過現場,那些血跡應該都是諸葛天自己畫上去的。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痕跡,基本可以排除遭遇埋伏或者搶劫的可能性,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被人挾持的可能性,畢竟正常狀態下沒人會用自己的血往地上畫東西。
搜救隊說他們已經把整個斷龍山都搜過一遍了,甚至就連山陰麵那個懸崖底下都去探查過,但是根本無法找到任何與諸葛天有關的東西。剛開始的時候,他們的負責人還安慰徐清,說有時候沒消息也是一種好消息,至少沒找到屍體就意味著還有搜救對象存活的可能性。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負責人的口風就變了,開始委婉地勸徐清想開點,甚至旁敲側擊地勸她放棄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