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念念的小臉蒼白得近乎透明,嘴角的那抹鮮血愈發刺眼。我忍不住有點心裏發疼,抬手輕輕擦掉血跡,喃喃地問:“你到底是誰呢……為什麼要藏在念念的身體裏,難道隻是為了呆在我身邊嗎?”
“你一次次地把我引入險境,又一次次直接或間接地幫我,到底是為了讓我磨練得更強大,還是為了讓我發現某種真相?”
“如此費盡心機,你到底圖什麼?”
她沒能給我任何回答,因為她現在是真的昏迷了。
我忽然很想去一趟苗疆,去看看她費盡心機想把我引過去的地方,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我甚至已經想好了,等北冥耀平安回來,我就問問他怎樣才能讓受傷的蠱蟲盡快恢複。等小引夢蠱傷勢痊愈以後,我就動身去苗疆。
計劃得挺好,但我就是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想又想不起來,隻能暫時壓下。
就這麼心事重重地到了北冥耀家,才想起來他根本沒給我鑰匙,我隻能抱著念念下樓,打算去外麵隨便找個小店坐會兒。
正巧,對門的老太太出來扔垃圾,見到我站在北冥耀家門口就是一愣,好奇地問:“你來找402那個男小娃兒的?”
402就是北冥耀家的房號。
我點點頭:“嗯。”
“他不在家?”
“嗯。”
老太太一下子變得特別高興,連垃圾也不扔了,熱情地招呼道:“那上我家來等吧,來來來,別客氣……”
說老實話,我現在根本沒有跟人拉家常的心思。北冥耀還身處險境呢,真正的念念魂魄也沒有回歸身體,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有心情跟人閑聊?
我找借口說自己要去買東西,老太太卻隻當我是不好意思,幾乎是生拉硬拽地把我拖進了屋裏——老太太起碼奔八十了,我實在是不敢使勁掙紮,怕把她給弄傷了。
其實在拽我的時候,她把我胳膊上的水泡弄破了好幾個,挺疼,但我忍著沒表現出來。人家畢竟也是一片好意。
老太太家裏特別簡陋冷清,看得出來,她平時都是一個人住,兒女很少來探望。至於老伴,我猜可能已經去世了吧。
難怪她見了我會這麼熱情,肯定是平日裏太孤單了,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我忽然很同情她,便壓下心中的焦躁,告訴自己在哪裏等著都是一樣的,那不如在這多陪她說說話。
老太太讓我在客廳先坐會兒,自己則去廚房轉了一圈,隨後端了兩杯清水出來,非常不好意思地說:“家裏太久沒來人了,都沒什麼能招待你的東西……”
我接過水杯直接喝了兩大口,笑著說:“正好渴了呢。”
老太太也笑了,挨著我坐下,絮絮叨叨地說她兒媳婦多麼蠻橫潑辣,孫媳婦多麼目無尊長。我聽得直犯困,但出於禮貌還是強打精神聽著。
“矮油,現在的姑娘家家呦,一點兒也不像我們那個年代那麼淳樸了,心機多得要死哦!我跟你講哦,她才跟我孫子談朋友沒多久就勾搭他上床呦,沒幾天就說自己肚子大了,也不曉得到底是不是我孫子的哦,就讓我孫子對她負責,你說有沒有這種道理的哦……”
“……”
我一臉黑線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這個發展節奏,聽著咋那麼像我弟和諸葛納月的交往過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