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伸到了她的肚子裏。
那團散發白光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白色絲線。
再觀察得更仔細一些的話,便能看得出來,絲線底下似乎還包裹著什麼東西。但是這回無論我怎麼拚命努力,都沒有辦法看清楚了。於是我隻好暫時放棄。
精神一鬆懈下來,所有的絲線就全都消失不見。或者應該是說是,我看不見了。我隱約意識到,自己的意念或許並沒有完全喪失作用。要不然的話,我剛才也沒法進入自己的識海空間。
難道是手腳上的束縛帶失效了嗎?不然我為什麼能用精神力量了?
來不及深入思考,就聽見董思思用哀求的語氣對我說:“你能別說出去嗎?”
我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是讓我別告訴別人她吐過。這讓我徹底肯定,她確實是懷孕了。
至於那些一直延伸到她肚子裏的白色絲線,可能是念念製造出來的提示吧,為了讓我注意到她的肚子?
“放心吧,我不會說的。”我望著董思思的眼睛,非常認真的承諾。
不過董思思請求我保密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我都必須得答應她。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夠得到她的好感。
她是我逃離這裏的關鍵,如果我連她的好感都爭取不到,又憑什麼要求她幫我逃跑呢?
她的好感度,比什麼都重要。
想明白這一點,我也就不再糾結之前的問題了。因為答案同樣明顯——相比較於讓她把我當成景妤嫿和風揚之間的小三,當然是告訴她真實情況,更有利於讓她對我產生好感。要不然的話,她在心裏把我當成小三對待,見都不願意見我了,還談什麼策反?
拿孩子做文章,是為了讓她來見我,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個謊言也就沒必要再繼續下維持下去。至少,沒有要在她麵前維持下去了。
“那個……其實我剛才沒跟你說實話。”我斟酌著開口,她卻忽然臉色一白,扶著牆又是一陣劇烈幹嘔。
我把解釋的話暫時咽下,問她:“你這是怎麼了?沒事吧?”
她擺擺手,慘白著臉欲蓋彌彰地說:“沒事沒事,就是吃壞東西了,胃裏不舒服。”
我瞬間確定,她心裏很清楚自己懷孕了,但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才刻意隱瞞著。剛才明明已經跑到了門邊,卻在最後一刻猶豫,寧可吐在醫療室裏也不肯吐到外麵去,肯定是擔心吐到走廊上會被同事發現。
如此處心積慮地隱瞞,想必她應該也知道,這個孩子並不是尋常的胎兒?
這個猜測讓我心中暗喜,覺得自己有找到了一個絕妙的切入點,可以將自己與她之間的關係拉得更近。
我故意沉默了幾秒,才低聲說:“你這個樣子可不像吃壞東西,我看你更像是懷孕了。”
“別胡說!我才沒懷孕!”董思思激動地否認。然而她越是激動,就越是暴露自己真實情況。
我笑了笑,安慰她說:“別這麼緊張,我不會跟任何人亂說的。我看你的樣子,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董思思一下子紅了眼眶,但又馬上別過臉去,不讓我看到她眼中的淚水。
“不,你不會明白的……”她吸著鼻子,聲音帶著明顯的哽咽。
我以為她是因為我之前撞肚子的行為,認為我不愛自己的孩子,所以才這麼說,於是便解釋道:“怎麼可能會不明白呢,我雖然做了會傷害孩子的行為,但我心裏還是愛著她的。我是因為不想讓她受更多的苦,才不得不狠下心腸做那樣的事。其實我心裏對孩子的愛,並不比你少。所以,我真的能體會你現在的心情。”
也不知道究竟哪句話觸動了董思思的心,她忽然繃不住哭了出來:“你不明白!我根本就不愛這個孩子!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來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個人!我……我害怕他……”
說到最後一句,她已經泣不成聲。
我震驚地消化著她的言語——不明白孩子怎麼來的,不明白孩子到底是不是人,這是什麼情況?
她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放蕩隨便,會輕易跟陌生男人上床的那種女人啊,怎麼不知道孩子怎麼來的呢?而且她的工作就是與醫療研究有關的,所以也不可能沒有基本的生理常識,從字麵上理解“不知道孩子怎麼來的”也說不通。
這事太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