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在我手腳上的束縛帶都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跟之前的特製手銬效果相同,都能壓製、阻礙我體內的法力運行,把我限製在普通人的狀態。而在這種狀態之下,我根本沒有辦法,主動跟肚子裏的念念取得感應,最多也隻能是在她用意念與我溝通的時候進行回應而已。
所以,她現在一直處於沉睡狀態,沒辦法主動跟我溝通,我就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我在這種極度焦慮不安的狀態下,苦熬了整整三天。這三天裏麵,每分每秒對我來說都是無比漫長的煎熬。我不斷地懷疑自己,懷疑之前做過的每一個抉擇,幾乎把所有的細節都懷疑了一遍,覺得自己從頭錯到尾,沒有一個地方做對過。
這種心理狀態,遠比身體上的束縛更加令人痛苦百倍。我真心覺得,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自己一定會瘋掉的。
我感覺自己的忍耐力已經到達了極限,如果再不做點什麼改變現狀的話,我恐怕會徹底崩潰,再無一絲理智可言。
第四天,念念依然沒有醒。那個承載著我全部希望的年輕女護士也依然沒有出現。
我等不下去了!
不能再繼續指望她們,我得自己另想別的辦法!立刻!現在!
研究人員又進來做晨間的例行檢查。和之前幾天一樣,他們會用探靈儀在我肚子上不斷檢測,而且負責探測的研究人員還會不斷說出一些我聽不懂的術語和數值,由旁邊的搭檔負責記錄。
我知道,他們應該是在檢測記錄我腹中胎兒的能量變化,以此來判斷我腹中孩子的成長情況,以及他未來的潛能之類的。畢竟,念念是以靈智狀態直接進入我身體的,並不是正常的孕育,所以B超之類的常規手段根本檢測不出來她的成長狀態。
就像是突然福至心靈似的,我毫無來由地想到,也許所謂的兩股能量並不是什麼雙胞胎,而是他們錯把鬼王印的力量當成了另一個胎兒。
這個念頭產生得非常突兀,就像是一段程序運行到了某個事先規定好的段落,所以觸發了新效果似的,它就這麼毫無鋪墊地從我腦海中竄了出來。而且存在感特別強烈,讓我根本無法忽略。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我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就直接接受了這個認知,甚至還鬼使神差地衝著研究人員大叫:“別拿那玩意在我肚子上掃來掃去了,你們研製出來的玩意根本就不頂用!告訴你們吧,我肚子裏裝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孩子,而是一件陰間的法器!嗬!你們居然把法器當成孩子研究了這麼久,真是太可笑了!”
負責檢測的研究人員絲毫不動怒,隻是淡淡地跟自己的助手說了句:“安排B超。”
“好的。”
助手很快就把B超機器推到了病床邊,一番探測之後,研究人員帶著嘲弄的表情指著顯示屏說:“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東西叫做孕囊。”
孕囊,光聽名字也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我腦子裏一陣發懵,心想著念念的靈智竟然真能在我體內轉變出孕囊來,所以她今後也能像普通的胎兒一樣成長、出生是嗎?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嘴上說出來的話和心裏想的完全不一樣,就像是有另一股力量在控製著我的嘴巴似的。
“嗬嗬,有孕囊又能說明什麼?光靠這個就能證明我懷的是淩邪的孩子,是個非人的異胎嗎?”我用更加嘲弄的態度冷笑,諷刺地說:“真不知道該說你們聰明還是蠢。”
研究人員同樣冷笑:“我們對你的生活和情感狀態了如指掌,你身邊關係親密的男性除了姓淩的千年屍王以外,就隻有你的師兄北冥耀了。難不成這孩子還能是你那個師兄的?”
聽到北冥耀這三個字,我心裏就一陣窩火。我曾經那麼掏心掏肺地信任過他,而他卻從頭到尾都把我當成獵物。他鎖定因果,困了我足足上千年,而我竟然曾經把他擺到了生命中第二重要的位置上,這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我的嘴再一次不受大腦控製,說出了連我自己都感覺震驚的話——
“不,我身邊關係親密的男人可不止他們兩個而已,你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個人……他奉命監視我的生活,也幫我度過了無數個難關,甚至不止一次地救過我的命。他在我心裏的重要程度,絲毫不亞於淩邪。”
我臉上帶著嘲弄,心裏卻萬分驚慌。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嘴不受大腦控製了?我到底在說什麼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