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此想著,試探性地坐起來,小腹沒有絲毫不適,丹田中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了。再伸手摸摸後腦,先前破皮血腫的地方,也都恢複如初,至少用手摸不出來任何區別了。

恢複速度真快。我忍不住再次感歎鬼界靈藥的神奇。

一道清亮純淨的女聲適時響起:“隱兒姑娘起了?奴婢這就去端水來。”

“等一下。”我叫住她,略略回想了一下才記起她的名字,道:“你叫海棠是吧?麻煩你幫我看看,我後腦上的傷還看得出來嗎?”說著,我就撥開自己的頭發,讓她幫忙查看。

海棠聽話地過來,仔仔細細地瞧了半天,才回答說:“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了,姑娘放心吧。”

“那就好。謝謝你了。”我徹底把心放下了。雖然是在傷在後腦,可以用頭發遮住,但是作為一個女孩子,我還是很在意是否留疤這個問題的。

海棠卻不知為何情緒十分低落,悶悶地說:“姑娘就盡管放心好了,殿下定然不會讓你的傷影響大婚典禮的。”

我微微一愣,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奇怪呢?這個小婢女該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

心念一起,我就忍不住開始打量這個名叫海棠的小丫鬟,隻見她生得一張鵝蛋臉,圓圓潤潤的,卻又不胖,也沒有攻擊性,看起來挺順眼的。五官也都挺清秀,雖然算不上什麼大美女,但卻屬於那種耐看型,讓人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歡的那種。

比孟婆那個嬌嬌弱弱的千年白蓮好多了。我忍不住如此想到。

“你是淩無殤的貼身婢女?”我問她。

海棠表情有點緊張,像是擔心我會把她趕出去似的,僵硬了半晌,還是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我笑了笑,說:“你別害怕,我就是隨便問問的,沒有別的意思。”

海棠勉強扯了個笑臉,仍然還是很緊張的樣子。

我裝作沒看出她的緊張狀態,閑聊似的問她:“你伺候淩無殤多久了啊?他平時對你咋樣?”

“奴、奴婢伺候殿下的時日尚短,殿下待奴婢……”海棠的聲音低了下去,垂著眼簾望向自己的手指,憋了半晌才結巴著繼續道:“很、很好……”

我順著她的視線掃過去,隻見她的手指上有一道淺淺的傷口,看起來像是剛剛愈合沒多久,還沒有來得及結痂的樣子。

她似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慌亂地把手藏到身後,想說什麼,又不敢說,表情十分糾結。見她這副模樣,我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小丫頭,肯定對淩無殤有意思。

“你們殿下確實是個很好的人。”我可以頓了頓,端詳著海棠臉上的表情,見她嘴唇緊緊抿著,一副心中委屈又不得不強忍的模樣,愈發希望她能夠跟淩無殤在一起了。於是,我索性直接告訴她:“不過,我要嫁的人並不是你們殿下。”

“啊?!”海棠整個人都愣住了,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樣子,緩過神來以後,又小心翼翼地向我確認:“姑娘說的可是真的?”

“騙你幹什麼。”我說:“除了你們殿下以外,還有另一個人也來探望過我,你應該見到過吧?”

海棠點點頭。

“我要嫁的是那個人。”我沒有說出淩邪的身份,因為暫時還不確定,淩邪到底想不想公開自己的身份,所以保險起見就沒說。

海棠見我不像是在撒謊,這才鬆了口氣,笑得眉眼彎彎,比剛剛更好看了。片刻後,她察覺到我一直在看著她,頓時就紅了臉,慌亂地解釋:“姑、姑娘別誤會,我對殿下絕沒有非分之想!我、我隻想本本分分地伺候殿下而已!沒有別的心思,真的!”

“有也沒關係。”我笑著說:“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沒必要藏著掖著,喜歡就大膽地去追好了。成了自然是好,就算不成,也至少沒給自己留遺憾,你說是吧?”

海棠像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似的,一雙杏眼瞪得老大,半晌都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見她這樣,我也覺得奇怪,甚至還特意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言論是否有不當之處。結果就是沒發現任何不妥——成長於現代社會,從小接受人人平等、自由戀愛等觀念熏陶的我,實在是沒法理解所謂的尊卑,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在海棠心中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