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淩邪一手摟著我,一手牽著念念,帶著我們飛上夜空的時候,我才慢慢回想起來,自己好像忘了他身上的那股陌生香味。
念念被撞的時間太巧,我當時剛剛靠近淩邪,都沒來得及吸氣,就被她嚇得什麼都忘了。
此刻一想起來,念頭就像無形的貓兒似的,在我心裏不停地抓撓著。一刻不得到答案,我就一刻無法安心。
我想,如果換做是別人,聞到自己心愛之人身上帶有陌生的香氣,恐怕也會是跟我差不多的反應吧?要是連這麼奇怪的訊號都可以忽略掉,那肯定是不愛、不在乎。
隻要有感情,就算是個神經比電線杆子還粗的超級女漢子,也不可能不在意。
我不是女漢子,也沒有那麼大條的神經,所以我一想起來,就再也壓不住想要驗證的心思。
“淩邪……你這段時間究竟在做什麼?”我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我在全力阻止阿修羅族入侵。”
淩邪聲音清淡,聽不出絲毫異樣。我努力地轉頭,想要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被夜空中凜冽的寒風吹得雙眼一陣酸痛。
“你是不是有話想說?”淩邪似乎看出我情緒不對。
被他這麼一問,我反倒是不知該怎麼回應了,總不能直接問他“你身上為什麼有香味,是不是背著我見過哪個女的了”吧?問得那麼直白,多傷人啊。萬一要是那香味跟女人無關,肯定會覺得我不信任他的人品,心裏肯定會對我有意見。
淩邪見我半晌不說話,索性停了下來,隨手施了個小法術,聚風成雲,墊在我的腳下,讓我不至於太沒安全感。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想問什麼就問吧。”他大大方方地注視著我的眼睛,唇邊還凝著溫柔的笑意,像是在縱容心愛的孩子胡鬧。
我忽然特別不好意思,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應該懷疑他。他這種驕傲到目空一切的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看上誰。即便真的喜歡上了,也不會藏著掖著,那不是他的性格。
腳踩兩條船,花言巧語費心思兩頭騙的,那都是最沒本事的渣男。真正驕傲的人,要麼選擇最優秀的伴侶,要麼幹脆全都收了,用自己的魅力去征服,讓女人們全都死心塌地、心悅誠服。唯獨不屑於把自己的時間和心思,全都耗費在編織謊言上麵。
所以,沒必要問了。
我笑了笑,說:“剛才是有點事情沒想通,不過現在已經想通了,沒有問的必要了。”
淩邪臉上笑意更深,添了幾分曖昧:“剛才沒想通,也就是說,你剛剛是懷疑過我的,對嗎?”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
我不好意思地小聲解釋:“也不能算是懷疑吧,隻是有點奇怪而已……”
他俯身在我耳邊曖昧地說:“既然你覺得奇怪,那不如今晚好好‘驗證’一下,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怎會聽不出來他話裏的意思,頓時臉上發燒,支吾著說:“不、不用了……我信你的,真的信……”
雖然已經在一起很久了,可是最親密的那一步,我們始終沒有做過。現在他突然提出來,真是的讓我不知所措。
倒不是抗拒排斥,而是心裏隱隱地覺得……
覺得他好像有點太心急了。
他以前可從來沒有這麼心急過。
是因為阿修羅族的入侵已經快要抵擋不住了,急需要找回昔日的力量,他才會這麼急著要我的身體嗎?
這個念頭悄無聲息地冒出來,讓我心裏有點微微的難受。
兩情相悅魚水之歡,在我的想象中是天底下最幸福最唯美的事情,在我以前的幻想中,它應該有著盛大的儀式,浪漫的氛圍……比如隆重的婚禮之後,散發著玫瑰香氣的新房,鋪滿玫瑰花瓣的婚床……
在我心裏,那是最鄭重的彼此交付,彼此擁有,那並不僅僅隻是一場歡愛而已,更代表著一生一世的承諾。
我不管這世間究竟風氣如何,不管別人到底怎麼想怎麼做,但我心裏,那件事情就是那麼的神聖,那麼的特別。
所有我一直保留著自己的身體,隻是為了等到最恰當的時機,等到我們彼此生命中最幸福、最盛大的那一天到來……我想讓一切都完美。
我一直以為淩邪懂我的心思,才會與我一起克製,始終不跨過最後的那一步。
可原來隻是我自己一廂情願,他根本不懂我的心思。
這讓我非常失落。
淩邪並沒有察覺到我的情緒,單手摟住我的腰,不輕不重地捏了兩下,曖昧地問:“這麼久沒見,難道你不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