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靜無聲。此時正是初秋,天氣未見多少肅涼,微風徐徐,隻見得一白影如鬼魅般從皇宮上空閃過,隱於黑暗中。
要說這世上什麼地方最是安全,恐怕就是皇宮了。而今夜,皇宮守衛尤其森嚴,北鎮撫司錦衣衛盡數出動,將朱常洛的寢殿圍了個透徹,如此興師動眾,隻是因為一紙拜帖,一紙盜聖的拜帖。
朱常洛靜靜地坐在龍椅上,近處無人,便是怕被盜聖鑽了空子。
“皇上,已是深夜,還是快就寢吧!”老太監卡著一副公鴨嗓,陰柔至極。
朱常洛擺了擺手,未說話,隻是麵色更加凝重了。
在江湖中,你可以不知道江湖規矩,但決不能不知道盜聖宗硯。一紙拜帖,夾雜著一片青翠碧綠的竹葉,淡淡蘭香,筆鋒何其輕逸自然,絕世獨立。
盜聖出手,絕無敗績。
“呼~”
不知為何,殿門外吹來一股風,將殿中的燭火盡數吹滅,皇帝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玉佩還在,他頓時鬆了口氣。待到燭燈再次燃起時,朱常洛低頭看向腰間寶玉,隻見他臉色一僵,顏色從紅到青,從青到紫,再從紫到黑,臉色變換,看得那老太監一呆。
“鄧軻何在?!”
“臣在!”從殿外快步走近一硬氣的漢子,半跪行禮。
朱常洛猛地一拍案桌,怒吼道:“傳朕令,生擒盜聖者,官進三級,賞金千兩!給朕抓!一定要把他抓回來!!要是抓不到,你就自刎謝罪吧!!”
“是!”
在皇宮的另一邊,一白衣男子身法卓然,幾息之間便越過一宮,他腳尖輕點,在一處高樓上落下。微風拂麵,吹著他的頭發,露出了蒙住了大半左臉的鐵質麵具,雖看不清他的臉,但從輪廓可看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他打量著手中的寶玉。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
“都說皇宮守衛森嚴,也不怎麼樣嘛!這玉佩這般容易就到手了。”
他正要細細看看玉佩上的花紋,突然耳朵微微一動,隻聽見細微的破空之聲,他身形一側,腳尖輕點,退到幾米外,看向那個射箭的硬氣漢子。
“沒想到北鎮撫司的指揮使鄧軻大人,竟是個偷襲之輩。”
鄧軻一箭射空,冷著臉,寒氣逼人。他扔下弓箭,飛身上了屋頂,隻聽見“唰”得一聲,寒光一閃,繡春刀出鞘,血氣逼人。
“盜聖,宗硯。”
“呦,鄧大人認得我?在下不才,正是宗硯。”宗硯拱了拱手,眼睛向下掃了一眼。隻看見密密麻麻的錦衣衛將此處團團圍住,箭在弦上,不由笑道:“這深更半夜的不睡覺,都圍這來幹什麼?”
“束手就擒吧,你逃不出錦衣衛的天羅地網。”鄧軻皺著眉,冷聲道。
“束手就擒?”宗硯哈哈一笑,像是聽了個巨大的笑話,“就憑你們?”
“你可以試試。”
宗硯將手中的玉佩拋了拋,放進懷裏,揚了揚眉,“那就試試咯!”
“唰!”
刀光侵襲,帶起風吹開了宗硯的長發,鄧軻一刀劈來,帶著勇往無前的氣勢,招式簡單至極,但宗硯知道,眼前這個硬氣的漢子,是個用刀的高手。
返璞歸真。
宗硯展開折扇,真氣洶湧,擦著鄧軻的刀光,隻聽見扇骨與刀身發出金屬碰撞般的脆響,火花四射,宗硯手腕一轉,借力打力,硬是拖著鄧軻的刀往一旁偏去,手一抖,鄧軻隻覺著手中繡春刀上傳來一股大力,震得他虎口生疼。折扇一點,鄧軻胸口劇痛不已,半天提不起真氣來。他悶哼一聲,氣血翻湧,一張嘴,吐出一口血來,抵不住退後了幾步,眼神雖依舊冰冷,但卻藏著一絲驚駭。
“你這等高手,卻甘願為朝廷賣命,委實是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