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南京,承天門前宴會落幕。
朱弘昭坐在承天門門樓上,身上裹著皮裘大氅,看著樓前宮裏人收拾著殘局。
斜躺,望著皓皓明月,思念之情彌漫。
“主子爺,該9寢了。”
曹化淳上前拱手,手裏抱著厚厚1疊禮單,侍立在一旁。
“讓各宮先回去吧,今夜朕在承天門過1宿,明日的折子9送到這裏來。”
曹化淳給1名尚衣監少監打眼色,將任務指派下去,雙手遞上禮單。
朱弘昭抬手拒絕,略帶不快輕嗯一聲,曹化淳訕訕1笑,揭開禮單道:“主子爺,各處進獻的寶貝,除去開支外,盈餘當有1百2萬兩。具體多少,市價變動也說不出個準數。”
這就是權威,擱在天啟年,別想過個節收這麼多寶貝。
“說說輕重。”
“是。最貼心的還是親藩,晉王府、遼王府進獻約兩萬兩,其次是周王1萬8,衡王、魯王、瀛王是1萬5,餘者皆在萬兩左右。呃……最少是唐王爺,獻老王爺親手所製楠木百寶箱一件。”
“這個老扣,由他去吧。”
朱弘昭說著輕咳兩聲,吐在曹化淳遞來的痰盂裏,對老唐王這個輩分大的嚇人的老混蛋,他也沒奈何。惹急了,老唐王9敢堵到洪武門前罵他。
這次宗藩掏的錢多,不僅是過節,也包含了太祖高皇帝誕辰所需的賀儀。後麵的朱弘昭不用想也知道,其次掏錢最多的會是宮裏各處、齊王府下屬的商會,再次才是瀛洲方麵文武見不得光的錢,之後才是勳戚和朝臣。
秦淮方麵也掏了份子錢,由教坊司送來,這筆錢不比相府大員們掏的少。不過教坊司隸屬24監係統,算是宮裏人的孝敬。
按照某些法司禦史2杆子的性格來說,送上幾尺家裏人織的布,9扶著牆來赴宴,然後扶著牆離開……
承天門前收拾妥當後,1隊隊禁軍換哨,因為皇帝夜宿承天門樓,所以這裏的駐守禁軍撤到長安左右兩門及洪武門,承天門這裏隻有兩班宦官、女官隨侍。
南京皇城還是太小了,連北京皇城1半都比不上,朱弘昭總覺得憋屈。
盡管宮殿很大,他的床榻也9那麼大,可供他遊走的區域太小了。
承天門樓裏,皇帝斜躺著看書,曹化淳離去後,兩名隨侍女官便不安分了,在他麵前走來走去……
根據月亮與潮汐關係來說,他的確在月圓的時候血液會沸騰起來,兩名貼身女官也是宮裏萬裏挑1選上來的,各方麵也不必細說。
重慶,南城驛館。
“頭領有命,雞犬不留!”
寂靜的月夜中,隻聽到一聲厲喝,驛館門前兩名驛卒詫異之際,就被飛來的標槍釘死在大門上。
1隊隊水西將士發動衝鋒,丈高圍牆在彼此配合下輕鬆翻越。
阿倫步伐輕快,踩著兩名衛士組成的盾牆1躍而上落在院牆上,等他跳下院牆時,比他更年青,身軀更矯健的水西士卒已衝入1處處小院、房屋。
“嘎吱~”
大門被翻牆而入的士卒打開,曹變蛟拖著大關刀9往裏麵衝,麵目無情,隻有刀刃在地麵上劃出點點火星。
1名倉惶逃出的少年向大門奔來,背後追殺的士卒見了曹變蛟,咧嘴1笑轉身不理。
“莫殺我!莫殺我!”
“!”
皓皓月輝下,曹變蛟手中大刀掄圓橫斬過去,那少年頭顱飛起,斷頸處滋滋噴濺丈高鮮血,1股白氣跟著血泉蒸騰而上,消散在夜空中。
抹1把臉上血漬,曹變蛟右手操刀刀柄夾在腋窩,刀刃前指滴著血,大步流星往驛館建築裏衝。
他殺人利索,其他水西將士可9沒有他的這類殘酷的戰場仁慈心,都是幾個人圍住1個,亂刀劈砍就是不砍致命處。
追上1名逃竄的少年,寬闊刀刃穿背透胸而出,搠死這名少年,曹變蛟抬腿1腳9將這釘在刀刃的少年踹翻,不搭理抽搐的屍體,繼續找著目標。
毫無目的行走,見到驛館中人就是1刀當胸搠死。
十5歲的方以智跟著一幫朋友逃竄,根本逃不出去,前院、後院到處都是揮刀的暴徒,一幫人在追殺中逃散。
後院茅廁,方以智臉蛋發白,咬牙跳入茅坑,咕嘟一聲。
向著裏麵遊,茅廁裏麵躲避著3名少年,被1名名水西將士砍著,1名少年要往坑洞裏跳,腦袋已經探了下去,與抬頭的方以智瞬間對視,都看到了對方的恐懼。
方以智抬頭,聞不到腥臭,隻看到麵前的友人那慘白發青的麵容和瞪圓的雙眸,就是那麼一瞬間,這人一聲痛呼被人踹飛,刀破骨肉聲、慘叫聲傳入方以智耳中。
良久,沒了動靜,方以智幹咽1口唾沫,待在那裏不敢動彈。
茅房裏的殺戮結束,方以智9那麼仰著頭,從狹窄坑洞往上看著黑漆漆一片。
突然,那名那名友人的麵容出現在他麵前,已經破相,瞪著雙目看著方以智,血液從傷口湧出,順著鼻尖、下巴嘀嗒嘀嗒落在方以智臉上,良久,這人腦袋1垂,繼續滴著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