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樞胸膛挺直,頭俯著:“回稟君父,臣問心無愧,亦可直麵法司。”
侍從,侍中們1個個也為袁樞捏汗,內部矛盾歸內部矛盾,可現在皇帝質疑袁樞,9意味著質疑他們。按著以前,袁樞一句‘問心無愧’,基本上就能把事情揭過去。
可過去是過去,不是現在,皇帝態度的變化,就是過去和現在的區別。
輕呼1口氣,朱弘昭看著袁樞道:“這類籌謀良久的狠毒子彈,北方不會毫無聲息出現,問題出在江南的概率極大。你收拾收拾,帶些人去蘇杭周邊6府巡閱,將這些老鼠1個2個的,都給揪出來。”
北方掌控力強,朱弘昭也不覺得袁家的玻璃廠能搞出這類東西。之所以遷怒,開放玻璃生產限製給民間,就是袁樞的提議。
玻璃這種東西,全國就兩個核心消耗區域,畢竟是奢侈品,下麵、小地方也消耗不起。而且有運輸困難,基本上都是供應玻璃廠周邊。1個是北京,1個就在江南。
江南城市圈更大,玻璃廠也是雨後春筍一樣遍地開花。當然,這種奢侈品,還是宮裏放開了禁令的行業,抽取的也是重稅。
可玻璃廠這東西重在工藝,材料用度成本和燒磚一樣,所以抽取重稅依舊是暴利行業。
“臣,領命。”
袁樞拱手,良久才聽到皇帝的一聲低嗯,這才緩緩退入班列,落座。
努力維持神態,袁樞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心裏也在發毛。
皇帝已經開始敲打袁家,葉向高身體條件越來越差,袁可立這邊的純陽黨有一種提議,那就是相府輪替機製應該更靈活,不該5年1屆限製死。應該是1人1屆,現在葉向高扛不住要下去,9應該讓袁可立入相府執掌國相大位。
純陽黨很多人心思不端正,袁樞也知道。可都沒法子,純陽黨不少人歲數都大了,多是萬曆前中期的進士,現在歲數普遍在6左右,他們耗不起。
皇城西,上元縣衙門東北角的官邸區域,因顧夢麟入宮跟著加夜班,顧炎武自然也進不了顧夢麟的宅子。顧夢麟的留守輪休護衛高1功也不好擅作主張放外人進來,畢竟宅子裏書房有著機密文件。
整個侍從司住宅區域現在還是暫定,防衛力量是很強的,周邊兩裏範圍內就有5城兵馬使司中的東城指揮司,還有兩座武庫以及守衛武庫的兩營軍士。夜裏宵禁執行嚴格,除了巡哨軍士外,隻有打更的、運輸各處生活垃圾的人外,其他人夜行,逮住最輕也是徭役十5天。
不好放顧炎武進來,又不能讓顧炎武1個人在東城區域溜達,否則讓巡哨軍士帶走,他怎麼給顧夢麟、錢謙益、瞿式耜做交代?隻能領著顧炎武在聚寶門邊上夜市先吃頓便飯。
聚寶門內是南內城,外麵就是南外城,這裏是沒有宵禁限製的。
出示腰牌、軍籍堪合,走過1道道路口固定崗哨,高1功總算是把顧炎武帶出來了。東城宵禁時,執勤軍士都是隨機抽取安排,相互監督,這1路也不好走。
顧炎武也被搜身數次,心驚膽顫的出來了。有從戎理想是1回事,麵對全副武裝的兵大哥,他也發怵。
如果不是顧炎武背景幹淨,高1功有高傑這個族兄,兩個人也別想這麼容易在東城夜行。
至於周延儒這位總掌翰林院的國史總裁官,狀元公,這宵禁後也別想著回東城官邸,隻能夜宿秦淮。他都如此,更別說他的家仆身份的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