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1條線(2 / 2)

“阿武,今夜你去麟士家裏過夜,敘敘舊,看他有什麼吩咐。”

拍著顧炎武瘦弱的肩膀,錢謙益在濕潤夜風吹拂下,鬢角滲汗,背後也滲汗。他們師徒,今晚絕對不能待在一起。

兵部改進的1杆抬槍丟失,陳1敎恰好就是兵部主事,不過陳1敎不負責這類事情。看似與刺殺平蠻大將軍1事沒關係,可兵部9沒丟東西,一切東西都是有數的,1杆抬槍都沒丟!

那那杆高精度、大威力的抬槍,是哪來的?

有圖紙,不9行了?按著圖紙江南有的是作坊可以搞出來1杆高仿的抬槍。

陳1敎雖然是士林名儒,也是個愛好兵事的,非常推崇白杆兵的軍紀、戰法。早在白杆兵赴遼時,他9與秦邦屏成了朋友,與秦邦屏的侄子秦翼明,現在的6韜軍團主將秦翼明,也是親密無間的好朋友。

這是秦良玉還沒有入主將府前,秦家還沒有真正發跡時結交下的真交情。一切,都在錢謙益醉醺醺的腦海中串了起來,安邦彥遇刺,與陳1敎、周延儒,乃至是秦翼明,有著一種說不清的關係。

秦拱明是直性子,可秦翼明是個見人說人話的精明人物,更是個狠辣的人。為了報仇父仇和同僚的仇,秦翼明有參與進去的動機。

因為隨著皇長子出生,安邦彥已經成了礙眼的東西;國朝不再需要來穩固西南土民,皇長子則是最佳的代替者。或者可以這麼說,從皇長子出生的那1刻,安邦彥的死期9到來了。

貴陽慘死的4萬軍民,就是足夠的理由,讓每1個文武官員敢參與進來,或故作不知看著這件事情發生。

他知根知底,9怕周延儒等人狗急跳牆,今夜讓他不小心醉酒失足跌落井中溺斃。

所以,乘著現在還清醒,趕緊囑咐什麼都不知道的顧炎武去顧夢麟那裏避難,師徒兩分,讓這夥人投鼠忌器。

秦淮南岸,南樓3樓,老位置。

陳1敎先喝了3碗酒壓驚,錢謙益的眼神讓他感到恐懼。所有人都沒懷疑到周延儒這條線,知道周延儒這條線的隻剩下為數不多的人,錢謙益就是其中之一。

東林倒黴時,錢謙益跟著倒黴;東林得意時,也沒錢謙益什麼事。這個人便遊蕩在江南各處,積攢下足夠深的人脈,可以說是對各處的關係知根知底。

周延儒也好不到哪裏去,1碗酒借著1碗酒下肚,給自己壯膽。

家仆打扮的燕問在一旁很恭敬的服侍2位老爺,添酒遞筷,給周延儒打著眼色。

楞了楞,周延儒放下酒碗,朗聲道:“恭賀陳公,洗淨嫌疑。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煉,陳公兩袖清風,於法司展現我3吳子弟錚錚鐵骨,弟甚是敬佩。今日設宴,為陳公賀,為宜興英傑而賀,弟先幹為敬。”

陳1敎看到周延儒的眼色,端著酒碗語氣低沉:“這有什麼好值得誇耀的,忠孝廉潔,本就是為臣本份。隻恨賊子猖獗,平蠻大將軍英年早逝,國朝屢經板蕩,讓人心痛呐。”

燕問低著頭,雙手捏緊。

陳1敎莫名其妙被兒子陳於泰的姻親、老鄉周延儒給坑了,周延儒一如既往的被燕問坑;結果就是陳1敎間接坑了朋友秦翼明,燕問也沒落得好,謄抄複製的技術圖紙,將他們都給坑了。

1夥人都在南京,這事若皇帝不克製,鐵拳砸下來就算沒證據,也會因為誤傷而倒黴。這種做了賊,因為隔壁老王偷瓜而莫名其妙受到懲罰事情,也是多了去。

陳1敎與周延儒談著,談到了書法,相互題詩寫字給對方做評論,草紙上手談著,一行行字跡出現。

兩人是姻親,一些交易可以更隱晦的在家宴上抽空子說。這裏,就是與燕問要1個滿意的答複。

燕問也是受害人,他能做什麼有實質性的回答?

一副我是滾刀肉,我怕誰的模樣。

陳1敎提筆寫錯1個‘錢’,盯著周延儒按著錯字、別字的處置辦法,握著筆將這個‘錢’字塗抹勾掉。

周延儒恨不得親自掐死這個‘錢’,扭頭看向燕問,目光炯炯死死盯著。

燕問緊咬著牙關,輕輕頷首,錢謙益知道的太多了,也已經失控了,9怕錢謙益因為莫名其妙的問題倒台,順便拉著周延儒這個東林最後的臥底一起死。

國朝莫名其妙的事情太多了,守身不嚴謹,可能真的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個知道太多的錢謙益,最好勾掉。

見燕問答應,陳1敎舒了1口氣,依舊神情陰鬱,他被周延儒拉上了1條不歸路,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他就是所謂的戰果,他背後還能拐到秦良玉、將府、軍隊那1茬子,為了保住他,保住周延儒這條線,或許燕問什麼都能幹的出來。

軍隊的重要性,吃了無數苦的他們都已經有了切身、刻骨的記憶,拉1個重量級將領下水,絕對比拉攏十個複社當炮灰還要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