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所聞珍惜機會,1心撲在工作上,所以陳子龍基本上靠自己本人混飯吃。
顧宅,送走客人們,顧夢麟鬆了1口氣,頭1回被人這麼恭維,著實臉皮笑僵了。
袁樞大馬金刀坐在門口,手裏捧著禮單念著,一旁幾個懂行情的估價,記賬。
“3萬3千兩有餘,還是這當官掙錢。”
袁樞聽了彙總,抽出一根紅綢金絲裝裱的長木匣,笑吟吟說著,解開絲帶取出裏麵的畫卷鋪開,喊一聲:“掌燈,讓咱看看這是真家夥還是仿的。”
他喜歡搞收藏,對董其昌的作品格外關心,畢竟董其昌是他父親袁可立的同科進士,兩家能算是世交。當代畫聖董其昌與袁可立是朋友,與袁樞則是忘年交。
“唔,還是流出來了呀。”
袁樞臉色很難看,將畫卷卷起遞給有相同愛好的餘煌。
餘煌卷開1角,看到落款是萬曆44年春2月上旬,也是搖搖頭,這是1筆糊塗賬,轉手遞給其他人。
顧夢麟看了落款,不接這個話題,董其昌的事情,是袁樞內心的創傷,當初做事的又是他們蘇滬吳人,繼續這個話題會刺激袁樞。
他將畫卷裝入長木匣雙手遞給袁樞:“司正,這賀儀該如何處理?”
起初他是不願意收的,太過明目張膽,瞿式耜做主讓他收,他才硬著頭皮收下。真按大明律,這種升官、過壽收的賀儀屬於典型的非枉法貪贓,現在的數額,足以將他顧夢麟砍頭2百7多次。
“生活器具留下,其他的上繳承運庫,每個都是這麼過來的。”
袁樞轉手將董其昌的畫卷木匣丟到禮物堆上,對他而言這種東西,他想要多少有多少,老爺子都會給他畫。
拍著手,袁樞看向北邊1串串燈籠照耀的梅樓,笑道:“君父訂了酒宴給顧兄,聽聽曲兒,喝喝酒,9散了吧。”
平均每人兩個護衛,留下3幾名護衛分類,其餘人趕赴梅樓。
路上遇到散步過來的錢謙益師徒,又是一番敘舊,一起去梅樓。
侍從是這裏的常客,梅樓內部寬闊,更是燈火輝煌,明亮如晝。
紫藤花炫目,也不時往下飄零著,芬芳撲鼻,如同仙境。
正中位置有1座6角涼亭,4周還有流水,這裏對外不開放。
侍從司獨特的便服也是這裏的風景,其他人結伴入園中,沒有去涼亭,而是圍繞著流水邊青石蒲團而坐。
袁樞去掌櫃處,抬頭看著1枚枚搖曳的木牌,摘下兩片拋給掌櫃:“準備上菜,另向寶卷大家問好。”
“袁公子請,還有什麼吩咐?”
“人中子龍兩個若在,就說他朋友顧炎武來了,一起來聚聚。”
陳子龍,字人中……
掌櫃笑著應下,將袁樞選中的牌子遞給隨從,隨從去客房喊牌子對應的歌姬、樂姬班子。
梅樓能火起來,侍從司功不可沒,想和他們交朋友的海了去,這裏基本上是侍從司集中聚會的地方。
京中談買賣,去尋常青樓顯不出誠意、格調,唯有梅樓。可梅樓這種地方,外人想進來很難。要麼1大早派人來排隊領牌,要麼和樓中女子猜謎對對子,拿到這些落腳梅樓女子所贈的牌子,才能有幸進來。
至於闖進來?
開什麼玩笑,蘇州胡同出口不遠處就是校尉營,敢闖9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