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大軍家眷在樂安的,都已經放了兩天假期。
而明天,朱弘昭則要先入京,餘下將士隨後再出發。
將朝鮮使團的事情推給袁可立後,朱弘昭返回營地洗了個熱水澡,開始享用家常便飯。
夜裏,剛升上來的神策衛副千戶劉澤清斜背火銃,手裏握著1截牛腿,另1手提著竹筒酒漫步走進中軍營壘,對執勤的左良玉吹了個口哨。
左良玉魂不守舍,楞了楞反應過來迎上去問:“劉將軍怎麼要拜見千歲?現在時辰不對,明日吧。”
“聽說嫂子帶著侄兒在營外等候,俺9尋丁將軍說了說,今晚俺替左大哥當值,這是手令。”
劉澤清掏出手令遞過去,左良玉目前識字不多,一些字認不得,喊來副手確認後,露出了笑容,大手抓著筆杆子寫下左良玉3個歪歪扭扭的字做簽收。
左良玉有1個好妻子,他能炫耀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和1身武勇,軍裏的弟兄都知道。說實在的,劉澤清有些羨慕左良玉日子安定,還前途光明。
看齊王的意思,左良玉將可能接替武永昌成統率銃騎作為新1任親衛副將。看看齊王以前的親衛將,孫河、高傑、陳策如今都是1衛指揮使,誰看著不羨慕。
盡管左良玉因為文考不過關,始終停留在總旗軍職上,可再有半年時間下去,早晚能通過文考。
所以他軍職低,劉澤清這樣的千戶,哪怕是陳策這樣的老資格也要給左良玉1個麵子,私下裏按歲數會喊一聲大哥。
更何況,左良玉和劉澤清都是山東人,是老鄉。
劉澤清是個傲氣的人,這是所有人的共識。左良玉見他主動為自己解難,有說不出來的感動,拍著劉澤清肩膀笑說:“夜裏讓弟兄們散開些,明日給兄弟帶些家裏小菜犒勞。”
笑著應下,目送左良玉離去,劉澤清盤坐在地,將牛腿按在盾牌上,握著小刀切割,拌著酒吃了起來。
他是個傲氣而自負的人,他對自己的前途充滿信心。
本來聞香教造反的時候,他還在曹州觀望,1旦聞香教勢頭好,9帶著弟兄們響應。若聞香教沒有前途,則逃的遠遠的去西南投軍。
後來朱弘昭帶著兩千騎縱橫碾轉,他收到朋友1封信當即9帶著十幾名弟兄趕赴濟寧投軍。寫信的那個人,是朱炳南。
曆史上,78年後山東聞香教餘孽複起,那時候的劉澤清是東平守將,未能按期率兵趕赴戰場,更是詭異的是棄城而逃。追究責任時他逃到曹州,甚至準備召集曹濮1帶的流寇拚死反抗。當時朱炳南洗白身份靠開染坊過日子,給他支了1招,讓他躲過1劫。
他是曹州人,曾是此時太仆寺少卿郭允厚的家奴,後來郭允厚還他自由之身,在郭府他不僅練了1身好武藝,竟然還有讀書的機會。而他母親賈氏生他的時候已經3多歲,所以他與萬曆35年進士郭允厚有著不能說的秘密。
提示1點,作為明末封侯的大人物,這位連父親名字都查不到,實在是詭異。按規矩,他封侯要追封祖上3代的。
而郭允厚,與此時的戶部尚書李長庚談得來,算是無黨派人氏,也與王三善是好朋友……
而王三善竟然在軍中認出劉澤清,甚至開口和朱弘昭討要劉澤清,所以其中有大秘密,還關係到朱弘昭的1張底牌。
1層層關係鋪下來,劉澤清也因為有1身本事,獲得了朱弘昭的信任。
在朱弘昭看來,銃騎最合適的統率不是左良玉,而是劉澤清。左良玉的思想一直停留在個人武勇英雄主義的時代,有些跟不上朱弘昭的軍隊全員火器化的建軍思想與戰術思想。
大帳內,朱弘昭埋頭吃飯,神色窘迫。
一旁李秀娘握著他的行軍日記本輕聲誦讀,旁邊還有1疊千戶級別以上的日記,李幼娘也在翻著,正在看孫河的,秀眉1挑,怪聲怪氣:“哎呦,我們的夫君在西南了不得呀……竟然以身飼虎,嘖嘖,彝女風情如何?”
朱弘昭抬頭,臉色微變,明明他撕掉的那頁又被孫河那個混蛋粘上去了……
見姐妹倆望來,他幹幹1笑:“哪及得上兩位姐姐風華絕代?人家隻會說西南土話,話都說不利索,沒啥好提的。”
“這麼說,另有一番情趣呀……還有那個李青玄,二郎的胃口可真是大呐。”李幼娘笑眯眯靠過來,掐了1把朱弘昭:“幾個了?”
呃,算起來他名義上,以及以後的妾什麼的,剛好十個,還不算張嫣……
疼得齜牙,朱弘昭急忙說:“9這些了,夠了,絕對夠了。幼娘姐息怒,你看,秀娘姐賢良淑婉……”
姐姐目光瞪來,李幼娘收回手指,悶悶不樂道:“二郎這才十4,不好好整治一番,說不好會被掏空了身子,帶幾個狐媚子進府。那時候,人人都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