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子正是一套齒輪工作組,由朱弘昭繪圖,交由木匠製成實物,再依照實物做的模具。
模具被鐵水注滿,兩名鐵匠套著厚厚襖子,拿著長柄工具將鐵水表麵撫平。這些齒輪冷卻後,他們這些鐵匠還要負責打磨光滑,直到能組裝平穩運轉才行。
“這是1千斤上好礦石,怎麼才出了3斤鐵?”
胡鐵匠火眼金睛,1看澆鑄的模子用鐵和半箱鐵錠,9發覺少了1百多斤。
模子內的齒輪定型後,9迅速用調製好,散著1股奇怪味道的液體淬火。兩千斤鐵礦石最終出了53斤鐵,爐壁還有少許殘留。
夜裏挑燈,1群學徒上場,在疲憊又激動的鐵匠指點下開始打磨齒輪。
朱弘昭則肚中饑饉,回到小屋正在吃飯,魚湯和麵條。
開爐順利,今日所有參與的匠戶設宴款待,酒肉皆有。
賈鐵匠幼子賈老7端杯淺飲,看著4周歡呼喜悅的匠戶家庭皺眉沉思。眼神中滿是鄙夷,目光瞥到炭戶何9,何9和他一樣,歲數不大,臉上強作笑顏,明顯有心事。
“何兄弟好本事,竟然煉出了這等好炭!兄弟佩服,先幹為敬。”
賈老7提著1壇酒來到何9身旁,給自己黑陶酒碗裏倒滿,1口飲下幹淨利落。
何9擠出1絲笑容:“賈兄弟說錯了,明明是公子依古法創新而煉焦炭,兄弟就是1跑腿的,有甚功勞。”
“話不能這麼說,焦炭是何兄弟帶人煉出來的。煉炭方麵何兄弟是大家,今日煉出這等好鋼。想必公子會多建磚窯,何兄弟蒙公子重用就在眼前,說不好公子還會為何兄弟討個總旗、百戶當當。”
何9苦笑,心懷不甘擺手道:“焦炭手藝與木炭差距不大,誰都能幹這個差事。賈兄弟莫誇了,兄弟恨啊。當年家父在世,也嚐試過煉製煤炭,未曾想……唉,不談了,喝酒。”
這也是朱弘昭將燒製焦炭1事托付給他的原因,因為何99對煤炭燒焦最感興趣。
兩人你來我去,賈老7也摸清楚了煤炭煉焦與木柴燒炭的區別,原理相同,區別就在於磚窯構造。
喝了些酒,心中本9抑鬱,何就被人奉承,腦袋1熱麵皮發紅,9將磚窯燒焦炭的原理和注意事項說了個1清2楚。也算是有心賣弄自己的經驗,讓賈老7聽著目綻微光,似乎很是崇拜。
“1百斤鐵礦石入手價也91兩3錢銀子,能出4斤鐵,可賣4兩銀子。今天兩千斤礦石出鋼5餘斤,家父估計這5斤鋼價值78百兩!”
看似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賈老7伸出指頭繼續計算:“算來算去,公子隻要每天出兩爐好鋼,最少就是吃幹抹淨淨落的5兩紋銀,1年就是十5萬兩上下。”
“是啊,1年十5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可與你我有何關係?劉公公將我等贈予公子,我等衣食無憂已是難得的幸事。不想這些旁的沒用的,兄弟咱喝酒。”
賈老7醉眼迷離,醉醺醺含糊不清道:“兄弟不甘心啊,焦炭冶鐵這哪是冶鐵,分明就是在煉銀子,點石化金啊!要是咱兄弟的該多好,1年十5萬……兩……”
噗嗵,賈老7醉伏在桌上,何9心肝噗嗵嗵直跳,左右打量,推了推賈老7:“兄弟?醒醒,咱再來1杯。”
搖晃著腦袋,賈老7顯然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
何9搖晃腦袋,又狠狠掐了1把自己大腿,腦海中回憶一遍磚爐燒焦炭,焦炭煉鋼的步驟,清晰無比。然後又看到了白花花數之不盡的銀子,幹咽了1口唾沫。
擺出一副醉醺醺模樣,邁著醉步來到自己妻子麵前,見她和一幫夫人聊天,借口扶自己歸屋,將妻子誆了出來。
孫河步履輕快,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色直步進入小屋內宅,興奮道:“公子大喜!胡鐵匠都快瘋了,都是鋼,上好的鋼!”
朱弘昭咽下嘴裏麵條,緊繃的麵皮舒緩下來,故作奇怪:“我依古法煉鋼,不出鋼才是咄咄怪事。”
“不是,公子這鋼可比百鍛鋼!這可是剛出爐的啊,隻要人手充沛,公子光賣這百鍛鋼錠都能日進鬥金!”
鐵礦石煉出的是鐵,也有一些秘法可以1步煉出粗鋼。朱弘昭1步到位煉出好鋼,在胡鐵匠等人看來不亞於神技。
這時候高傑臉色緊繃,疾步入屋抱拳道:“報公子,炭戶何9與其妻出莊,神色4顧,似有心事。小的擅專拿用,已將這夫婦擒拿。”
何就是負責燒製焦炭的,這人不在宴會上吃肉喝酒,出莊子做什麼?
一瞬間,朱弘昭9明白了何9的用意,這雜碎要帶著燒焦技術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