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娘子一看到自己的女兒,不由大叫:“悠悠——”人就要衝過去,朱圓貞手下的人呼啦啦全舉著劍上前阻止她。一時之間,譚氏夫婦諸人也跟朱圓貞的人對峙起來。邪王見朱圓貞撇開眾人躍到譚悠悠那邊,怕她有什麼圖謀,也跟著躍過去。
朱圓貞冷笑一聲,反手一揮,數點寒光直取邪王要害。邪王正騰到半空,知她乃使毒的高手,不敢大意,用袖子拂了去那些暗器。就被阻礙了這麼一會,朱圓貞已經躍到譚悠悠身邊,伸手就抓她的喉嚨,動作十分迅速。譚悠悠雖然嚇了一大跳,但她早有警覺,連忙後退幾步,正好躲開她的爪子。朱圓貞一怔,沒料到她不會武功還反應這麼快,就在此時,邪王已經擋在譚悠悠麵前了。
朱圓貞冷哼一聲道:“好俊的身手。看招式,閣下應該就是這幾年名動江湖的邪王吧。”
“沒錯!”麵對這種場合,李鶴年的聲音又變回了邪王那種冷然的風格。
“我勸你還是不要趟這渾水。”
邪王挑挑眉毛,說道:“我喜歡。”
朱圓貞沒搭話,身形暴起,突然對邪王發動攻勢,邪王也不是省油的燈,見招拆招。譚悠悠不會武功,隻好在旁幹著急。那邊朱圓貞的手下已經跟譚氏夫婦一行人混戰起來。雖然他們武功不錯,但朱圓貞手下也不弱,又勝在人多,一時勝負難分。突然,隻聽得朱圓貞大喝一聲,鏖戰的兩人倏然分開,她臉色慘白,“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顯然不敵邪王。而這時,譚氏夫婦和鄭璧梅,以及吳萱也放倒了不少朱圓貞手下,戰局明顯對朱圓貞一邊不利。譚阿郎對她道:“貞兒,算了吧,你恨了這麼多年,我們也擔驚受怕了這麼多年,夠了。”
朱圓貞磔磔笑道:“算了?怎麼能算!”此時她離譚悠悠最近,伸手便要抓過去。她指甲泛藍,在陽光下閃著詭異的光芒,連譚悠悠這個外行人一看便知劇毒無比,被抓到了肯定當場斃命。邪王哪裏肯讓她得逞,身形一動便要來擋她,孰料朱圓貞手一翻往他臉上抓來。邪王沒料到她中途變招,吃了一驚,忙把頭往後仰,勉強躲過,隻是蒙在臉上的布巾被撕了下來。看到他的真麵目,大家都呆住了。
“李鶴年!”譚阿郎驚呼。
原來在蒙麵布巾之下,李鶴年並沒有易容成邪王。眾人正詫異時,朱圓貞袖管微動,一點泛綠的寒芒直奔譚悠悠而去。邪王飛身過去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朱圓貞離譚悠悠太近,而她又是在處於劣勢下拚全力使出這最後一招的。他心神俱裂,大喊:“小心!”若譚悠悠出什麼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直被大家忽略的蔣琰突然冒出來,整個身子擋在譚悠悠前麵,結結實實承受了這致命暗器。朱圓貞先機已失,邪王趁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她的穴道。韓琬撲過去扶起倒在地上的蔣琰,哭道:“師兄……”譚悠悠也蹲下來查看他的傷勢,他嘴唇都紫了,幾近昏迷。邪王點住他傷口周圍幾處大穴,以防毒性蔓延。蔣琰努力睜開眼睛,尋到譚悠悠焦切的目光,右手顫巍巍抬起來,在半路就被譚悠悠抓住了。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說道:“對不起,譚娘子,聽到你將要成親的消息,我一時迷了心竅……”他咳出一大口血,韓琬幫他擦掉,一邊嚶嚶哭泣。他轉向自己的師妹繼續道:“師妹,師兄對不住你,一直都忽視你了……”
“別說了,師兄……我帶你回武夷山,爹爹和師叔他們一定能救你的……”韓琬說完,就要抱起蔣琰走。
“別動!你會加劇他的傷勢!”邪王阻止她道。
譚悠悠忽然想起朱圓貞說過,她金鎖裏的定魂丹能治百毒,忙扯下項上的金鎖,說道:“我有定魂丹,應該能解毒的。”
“悠悠——”趕過來的譚氏夫婦聽她這麼說,想阻止,又不忍心——作為父母,總是把自己的孩子放在第一位。
邪王複雜地看了一眼譚悠悠,拿過金鎖問道:“你確定?”
譚悠悠用力地點點頭,沒有一絲猶豫。邪王拿過金鎖,熟練擺弄幾下,金鎖“啪”地打開,一陣異香撲鼻而至。他逼出蔣琰身上的暗器,把定魂丹捏成兩半,譚娘子取來水,邪王把一半和水裏讓蔣琰服下,另一半則敷在傷口上。定魂丹果然有奇效,不一會兒蔣琰的嘴唇漸漸由紫轉白,雖然沒什麼血色,毒卻顯然已經解了。韓琬大喜,忙不迭道謝,以前她因為蔣琰的關係,才處處針對譚悠悠,現下蔣琰得救,為報此恩,就算叫她把深愛的師兄讓出去也心甘情願。此時的她,隻要蔣琰保住一條命,便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