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閱過這個國家的曆史，在這個國家強盛的時期，貴族應該是戰場上的旗幟，身先士卒，衝鋒在前才對。可是至少在我眼中，現在這所王國高階貴族學院的貴族們也許很清楚自己享用的美酒的年份，用怎樣的花朵才能抱得美人歸，如何享受浪漫，可是對於如何戰鬥幾乎是一無所知。”
徐軒的語氣很淡然，沒帶什麼感情。
“我和那些貴族之間決鬥過，所以自認為有發言權。明明這所學院有不少強悍的魔法使，明明我狠狠地掃了這所學院的貴族們的麵子，說了很多囂張的話，但是，到現在為止，竟然沒有一個人向我發出挑戰，這說明什麼呢？我向著托裏斯汀的貴族們發出了一份考卷，但是，老實說，成績我很失望。”
公主低著頭沉思著，看不清她什麼表情。
“可是，在那場挑戰中，你確實顯得很強啊，恐怕是很多Triangle級魔法使都不是你的對手的。”
因為徐軒的打擊麵太廣了，露易絲忍不住插嘴道。
“‘恐怕是’，隻是一種猜測吧。”徐軒冷笑一聲，“我可是平民啊，可是一對多取勝了。抽了你們整個貴族階級一個耳光，挑戰了你們貴族階級的底線啊。但是，為了一個區區的‘恐怕是’，貴族們就不能勇於挑戰一個一直踩在腳下的平民階級的人！你們貴族是很聰明，懂得評估雙方的實力對比。但是，如果你們的對手是一定比你們強大的大國阿爾比昂呢？你們是不是也不敢出手？你們是不是會‘聰明的’幹脆地選擇投降？！”
露易絲沉默，她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聯想著這幾年受的“品鑒美酒，鑒賞奇珍”的貴族教育，馬上就能理解到自己的同學們代表著的整個托裏斯汀貴族階級是一旦麵對戰爭會是什麼德行。
“我之所以說這個國家已經腐爛了。正是因為連號稱這個國家的希望，年輕的貴族們都失去了勇於維護貴族榮耀的血氣。那麼，那些已經浸染了官僚結構數十年的狡猾的老貴族們，有沒有這樣的精神？”
“對於戰爭來說，實體國力並不能決定一切，然而，遺憾的是，即使‘士氣’這一點也不站在我們這邊。如果就這樣下去，這個國家，很快會補上阿爾比昂的後塵吧。”
徐軒的眼睛微眯著，語氣平淡如水，卻道出了冰冷刻骨的現實。
露易絲本能地想馬上反駁，但是理智卻告訴自己這個人所言非虛！
是的，這就是托裏斯汀的現實。
隻是一直沒有人直接說出來而已！
“貴族的每天隻是享受麼？”
露易絲本人其實也有這種模模糊糊的感覺，甚至，所有的貴族們都會不時有這種感覺。
但是，每天早上起床，看著燦爛的太陽，那遠處小鎮上寧靜的炊煙，當她踩在鬆軟的草皮上，每天享受著各地運來的美食，品嚐著香氣撲鼻的紅茶，談論帝都服裝的流行趨勢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將那模糊的感覺拋之腦後，一切都會在悠閑中淡忘。
戰爭的陰影似乎從不曾籠罩這個盛世浮華的寧靜國家。
那麼當這隻沉睡已久的年老山羊麵對新的年輕的狼的時候呢？
露易絲隻要閉上眼睛，就能想象出麵對潮水般的阿爾比昂軍，托裏斯汀的貴族們倉皇逃竄紛紛投降的場景。
她忍不住渾身戰栗。
她忍不住怒視著徐軒，那種虛幻的幸福遠去了，就是這個人說出了這麼恐怖的事情！
但她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這個人的雄辯並不是多麼有力而雄壯，並沒有讓人熱血沸騰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