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驀地捕捉到那一襲白影,花了了心中猛然一驚,心跳立馬便加速了。
她慌忙便要向後退,倉皇間撞到了一個架子,上麵的花瓶滾落在地上,“啪”地一聲,碎得心驚。
花了了腳步踉蹌著,抬腳便將花瓶碎片給踢開,她要躲到內室中去,可由於心中實在是緊張,那一腳下去,差點踩在鋒利的碎片上,她“啊!”了一聲,腿腳不利索了,腿一軟便要跪在地上。
真是他媽……丟人啊……
好在她及時抬手扶住了一旁的桌案,這才沒成功地摔倒在地,不過饒是如此,她此番的形象也真是夠狼狽的。
“唉……”
修竹旁的人輕輕地歎了口氣,那聲音輕的如同一根羽毛飄過,混在夜風當中,幾乎聽不真切。可花了了卻隻覺得這聲音如同炸雷炸響在自己耳旁,她心中一跳,慌忙便站直了身子。
正不知道此時該何去何從的時候,修竹旁的身影漸漸踱到窗邊,他的麵容顯現了出來,花了了隻看了一眼,便再也挪動不了步子了。
“四,四皇子……”
她低低地喊了一聲,臉上泛出紅霞來。完全是羞窘所致,因為她的衣衫已經有些淩亂了,地上碎掉的花瓶和倒下的架子也像是在張大嘴巴故意嘲笑她一般。花了了一時間整個人都無措了起來,站在那裏,將視線轉開了去。
“你這又是何苦呢?”
百裏強在外麵又歎了口氣,目光中有憐惜有不解有猶疑,看了看地上的花瓶和架子,隨後又將視線凝在花了了的身上,關切地道:“受傷了嗎?”
“沒有……”
花了了隻覺得此刻的自己實在是太沒出息了,她見了這個男人怎麼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呢?她又沒有做什麼虧心的事情,怎麼能這樣害羞?
有些事情她就是想不明白,比如她為何一直都不敢出去見百裏強,又比如為何百裏強要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這個男人站在窗前,深深地凝望著她,花了了根本就不用抬頭去看,便知道這個男人的目光是多麼的深情與執著。
“呃,四皇子,你可以下床走動了?”
花了了覺得此時兩個人都不說話實在是太尷尬了,所以便訕笑著道了一句。不過說完之後她便後悔了,因為她這打破僵局的話實在是不怎麼高明。百裏強早就可以下床走動了,她不是都清楚嗎?再說她可是天天都遣了丫頭去問的,百裏強的情況,她應該很是清楚的。
如今她卻問上這樣一句,這不是明擺著沒話找話的傻逼嗎?
花了了心中懊惱不已,百裏強卻微微地笑道:“是啊,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我這幾天都在院子裏活動,怎麼沒見到你,怎麼,你很忙嗎?”
百裏強又對她露出了那種笑容!
花了了不過是抬頭看了一眼,心中便再也無法平靜了。他的麵容還是那麼的蒼白,兩片薄薄的唇沒有多少血色,受傷的手臂上包著厚厚的紗布,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薄削脆弱。
她的心中沒來由地便疼了起來,然後小聲地道:“也沒有很忙,隻是在想著許文清和城陽的事情。”
“哦,我這些日子受傷,也沒有去問那些派去江浙一帶的人查的怎麼樣了。我看城陽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了,這些都是你的功勞。”
花了了聞言很是汗顏,其實這根本就不是她的功勞。城陽的情緒好了是因為她見到許文清了,而她一直都是阻止這兩個人見麵的。如果自己不是一開始幾次三番刁難許文清的話,那麼城陽就會早一點見到那個男人,因為她的情緒豈不是會早一點好起來了?
她心虛地將頭垂了下來,“有件事情還要跟你說呢,我覺得讓許文清去查那個女人的底細比較好一些,畢竟那個女人聲稱是許文清的同鄉,他也可以讓家裏的人幫忙。所以,我便自作主張讓他去查了。”
“嗯,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傷口疼的緣故,百裏強的眉頭皺了一下,花了了的心立馬便揪緊了。她上前一步,緊張地道:“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很疼?”
“有一點……”
百裏強麵色蒼白,竭力忍痛的模樣讓花了了心疼不已,她簡直想要衝出去替這個男人忍受這份苦楚。
“都是我不好,其實那個刀子應該紮在我的身上的……”
花了了將頭低下來,根本不敢去看百裏強的眼睛。這雙眼睛實在是太溫柔太澄澈了,她怕自己看了一眼便要忍不住。
“不要這樣說,我已經說過不會讓你受傷的。如果那一刀紮在你的身上,那我隻好以死謝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