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熟悉的溫柔(1 / 2)

“金縷鐵甲,原來在你身上。”阮景昕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這件鐵甲衣,曾是先帝隨身所穿,最後葬入皇陵。

卻沒想到,這件鐵甲衣竟然會落到楊榮的手裏,實在耐人尋味。

謝燕娘挑了挑眉,躲在阮景昕身後,還有心思挖苦楊榮:“原來楊公子不但至孝,還是盜墓的好手?皇陵處處機關,可不好進去,楊公子果真伸手了得,還是有厲害的幫手?”

她的目光在那幾個戎族人身上打了一轉,顯而易見,是懷疑戎族幫著楊榮去挖先帝的陵墓了。

“胡說八道!”楊榮抹了把臉,沒了危險,他又開始恢複了剛才翩翩郎君的模樣,理直氣壯道:“此金縷鐵甲有一對,一件在先帝身上,一件在楊家的祖屋。”

謝燕娘眨眨眼,所以楊榮跟死人穿著同一件鐵甲,這是相當驕傲的事了?

楊榮竟然看明白了她的眼神,氣得險些跳腳。

孟銘祺大刀一揮,龐禹狄連連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影,手臂被傷,鮮血淋漓。

謝燕娘擔憂地看了過去,就見阮景昕抿著唇,忽然右手高舉。

孟銘祺警惕,一個眼神,已經讓幾個跟隨他的人飛快地離開了原地。

楊榮沒有戎族人的默契,硬是慢了一步,無數的羽箭從高處落下,他臉色微變,身影連連躲避之餘,用鐵扇將無法避開的羽箭劈下。

該死的攝政王,竟然還留有後手?

他狼狽躲避,等羽箭停下,身上因為有鐵甲衣並無大礙,唯獨雙臂依舊中了幾箭,血流如注。

孟銘祺等人卻毫發無傷,這些羽箭對他們來說,不過是隔靴搔癢,要躲開是輕而易舉。

謝燕娘自然不會放過任何裏間楊榮和戎族人的機會,眼珠子一轉,又大聲說道:“幸得楊公子用計將戎族人騙過來,要不然大人的這番埋伏,卻是要浪費了!”

楊榮險些被她這番話說得吐血,明明是他帶著戎族人好手刃阮景昕,偏偏到了謝燕娘的嘴裏,怎麼變成自己接著攝政王來對付戎族人?

他按住傷口,冷笑道:“真是可笑,這男人殺了我一家幾十口人,我為何要替他對付戎族人?”

謝燕娘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楊榮:“楊公子,小女子不懂朝廷之事,卻也知道一句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楊榮麵色猙獰,又聽她道:“楊公子穿著金縷鐵甲,傷不及要害,這番苦肉計倒是像模像樣。”

謝燕娘當然明白憑著自己三言兩語,不可能立刻離間他們。

但是猜忌就像是一顆種子,隻要她悄悄放在幾人的心裏,隨著時月一過,便會慢慢生根發芽,總有一天會成功。

畢竟戎族和楊榮之間不過是合作的關係,原本就互相存著別的心思,彼此會化敵為友才怪!

楊榮硬生生被謝燕娘的話氣得嘔出一口鮮血來,他從來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有個丫頭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愣是曲解了自己的所言所行。

“果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女人,”孟銘祺知道今天一擊不中,就已經失去了先機。

反正以後多得是機會,沒必要硬碰硬:“退——”

他緊緊盯著謝燕娘,直到後者發毛的時候忽然嘴角一彎。

那笑容猶若猛獸看中了獵物,嚇得謝燕娘又往阮景昕的身後躲去,完全遮住了自己的身影。

等四周一靜,謝燕娘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還不由自主地揪著阮景昕的衣衫,嚇得連忙放了手:“大人……”

阮景昕轉頭看了過來,麵具下的目光含著幾分笑意。

龐禹狄不顧身上的傷勢,笑著嚷嚷道:“沒看出謝姑娘一張利嘴果真厲害,楊榮氣得吐血的樣子,讓我身上的傷也不疼了,渾身都痛快了。”

他大笑著,扯到了傷口,又呲牙咧嘴的,一張娃娃臉愣是變得扭曲。

康雲章帶著人從遠處趕來,見阮景昕無礙,這才送了口氣,跪下告罪道:“屬下來遲,讓大人受驚了。”

“不妨事,”阮景昕也沒能料到,孟銘祺逃出牢獄後,沒馬上回去,而是滯留在京中,伺機刺殺他。

這次帶來的侍衛不多,康雲章遲遲沒有現身,就是擔心讓孟銘祺看到人數不多,更是會奮力一搏。

一道柔和的力度將康雲章扶了起來,他謝過阮景昕,便上前給龐禹狄看傷。

“將軍傷得厲害嗎?”白狼在謝燕娘腳邊亦步亦趨,她伸手揉了揉白狼的腦袋,低聲問康雲章。

康雲章搖頭:“皮外傷罷了,沒幾天就能好了。”

像他們這種在戰場出生入死的,身上有傷是常有的事,龐禹狄身上的傷口多,渾身是血,卻都避開了要害,隻能算是小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