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羅翔得到譚明文轉告,正去和許久不見的朱華東見麵,他坐絡腮胡老暴駕駛的小車到了東華酒店。
進酒店時,羅翔被酒店的名字所動,微微一怔。
他由老暴帶領到頂樓總經理辦公室,看到朱華東獨自而坐,羅翔心中的判斷十拿九穩,想不到酒店也是老朱的產業。
“我在酒店有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朱華東開門見山的說道。
羅翔快速計算一下,朱華東的家產當在百萬級別。
朱華東請他坐下,穿一步裙和淡藍色西裝的漂亮女秘書進來上了茶。羅翔的眼神一直跟隨她的臀部移動,直到被關上的房門擋住視線。
朱華東旁觀瞧著,微笑道:“心不在……,偽裝色狼失敗。”
羅翔回身笑道:“薑是老的辣,我在猜想朱叔叔喚我來的目的。”他打量老朱,居然又老了一截。
朱華東原本異乎尋常濃密而烏黑的頭發如今快成地中海,他摸摸禿頂的頭苦笑道:“你全身少肉骨多,我總不會用你煉油。放心,是好事。”
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張卡放在桌上,問道:“小羅,你畢業後回祥慶還是留江城?”
羅翔朝桌上掃了一眼,不是銀行卡。他答道:“我是委培生,不回老家的話要繳納委培費。”
朱華東點點頭,聽懂他願意留下的意思。又問道:“進機關還是進企業?”
羅翔笑了笑,喝一口茶,津津有味的說道:“極品龍井,果然好茶。”
朱華東眼睛一亮,“懂茶?”
羅翔咧嘴說道:“朱叔叔,您覺得我的前途在哪裏?”
朱華東恍然大悟,走到他麵前,“哈哈,好小子,居然隨隨便便能岔開我的話題,牽我的鼻子走!還用說嗎?官場、仕途!”
羅翔用力點頭:“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羅翔記得很清楚,他曆經磨難始終不改仕途之誌,卻是因為一件小之又小的小事。
延崗市市政公用局上班時,一天夜裏他陪局長造訪市長。正值全市供電緊張輪換片區停電,市長大人的別墅突然漆黑,他老人家大怒,拍案而起,隻一個電話立刻光明重現。待羅翔從市長金屋藏嬌的私房出來,一片漆黑中隻有麵前的豪宅燈火通明,他一再告訴自己,男人可以無錢可以無情,但不可無權!
此意此誌,雖曆二世而不悔!
羅翔收回紛亂的思維,笑道:“朱叔叔考究我做什麼?”
朱華東小而深邃的眼睛裏射出憂鬱的目光,“你有經商的頭腦,為商人也是好手。做滑板的建議我接受了,正在著手進行,要不,再考慮考慮你的打算?”
羅翔不禁莞爾,“朱叔叔,您不是市委組織部,更不是國家工商聯合會主席。”
朱華東也笑了,“好小子,看來鐵心啦。”他把桌上卡片扔來,“拿著,東華飯店的金卡,簽單消費。”
羅翔吃了一驚,這是白吃的長年飯票啊。他深深看看朱華東,把卡收進包裏揣好。朱華東滿意的一笑,說道:“晚上有酒會,留下來玩玩,不少人值得結識。”
若是市政公用局物質管理科上班的羅翔,一定立刻答應,但他是做了南柯一夢,要彌補遺憾的大四學生,想也沒想答道:“不了,約好同學聚餐。”
“不要後悔,機會難得!”朱華東蠱惑道。
羅翔輕輕笑道:“大好華夏資源缺乏,就是機會多多。何況,人不可言而無信。”他奸笑道:“我要和第一號女友共度我們的第一個中秋。”
朱華東感興趣的問道:“江大那位?”
“no。”羅翔得意的搖頭,“農學院第一號校花!哈哈,人生得意須盡歡!朱叔叔同去不?”
“罷了。”朱華東愕然半響,苦笑道,“腳踏兩隻船,當心落水淹死!未來的羅翔大官人!”
羅翔起身出門,“朱叔叔,您還沒看透啊,官場上男女奸情不是難點重點,有時授人以柄反而解脫。”
羅翔告辭出門,留下朱華東傻愣愣的想不通,打砸搶出身的反.革命見識怎麼不如矛頭小夥子了?他不會知道,羅翔覲見過的市長中道崩黜,作為心腹的市政公用局副局長本來難逃重懲,可他高祭亂搞男女關係的大旗,以此被免去一切職務開除公職,反保全了不少私房錢。
羅翔下樓找老暴送他回校,上車前一拍腦袋,“差點忘記做試驗。”說完一溜煙又回酒店,弄得老暴迷惑不已。過了半刻鍾,羅翔雙手滿滿當當拎著十二三盒精裝月餅走來,喜滋滋的說道:“金卡果然金卡!來,拿兩盒回家吃著玩兒。”
老暴汗顏不止,豎起大拇指一言不發。
羅翔領走酒店準備的送禮月餅,這事很快報給了樓上的朱華東。朱華東坐在老板椅上大笑,看似十分欣慰。那位千嬌百媚的女秘書皺眉道:“三叔,他就是一個小人,你幫他作甚?”
朱華東光笑不語,心中忖道,小羅小事不檢點大事不糊塗,值得我扶上去不怕反噬……嗯?他真的小事不檢點?朱華東記起羅翔的話,“授人以柄反而解脫”,隻怕他是有意為之!
月,是中秋的圓。建國四十五周年的中秋歌舞升平,處處花好人美,一輪滿月應景兒鑽出雲層,鵝黃皎潔的光灑人間。
五零二和二二一兩寢室的某人們共聚一起,在校外飯店吃了一餐,再把羅翔帶來的兩盒月餅打開,許青嘟囔道:“一盒才五六個!繡花枕頭一包草。”
“那你別吃。”劉宏搶了一個遞給康笑,厚顏無恥的借花獻佛。
馬蓉問羅翔,“多少錢一盒?”
天使臉蛋肥豬身材的史寧估摸道:“恐怕百十來塊。”
“啊?”眾人皆驚,少不了搶奪動作更快。
笑嗬嗬的羅翔看白樺眉頭一皺,忙附耳說道:“朋友送的。我給俺爸俺媽送了三盒去,你回家就看見了。”
白樺大驚失色,想不到某人膽大到極點。羅翔嘿嘿**,他不止送給白樺父母,袁婧妍何詹各給了兩盒,電話亭的胖大嬸和譚明文各給了一盒,不花錢的精致玩意兒,皆大歡喜啊。
白樺心喜他掛念自己家人,又氣不過他先斬後奏,慢幽幽說道:“你到過我家也就算了,本想請你明天去吃飯。”
“什麼和什麼啊。”羅翔傻眼了,“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嘛。”
白樺心情大好,站起來招呼室友,“我們回去吧,明天還有課。”
羅翔大怒,眼看她要攪合預定的節目,抓了她的手拉著就走,“你少羅唕,中秋之夜姐姐們思春正濃,回寢室你看我我看你成何體統。”
許青和寶二爺抱頭哭泣,“羅某人牽白樺妹妹的手!心疼難忍哇。”
馬蓉抿嘴微笑,對白樺複歸普通人很是欣慰。在羅翔的夢裏,她們本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結局。
滿月柔和似絮,輕勻如絹的浮雲簇擁著盈盈皓月,月色的清輝映出一輪彩色光暈,由深而淺,若有還無。
白樺抬頭賞月,信步所至隨心所往,頭頂,素雅的月光沒有晚霞的濃豔,沒有夕照的燦爛,隻有一點淡淡的喜悅,和一點淡淡的哀愁。
喜悅和哀愁來自飄渺溫柔的月亮,也來自身側緩緩而行的男人。
羅翔側目轉身,白樺身上飄散淡淡的薄荷香味,和披在肩頭的月色一起籠罩女孩,使她神秘、深邃、聖潔、高貴。
他就是要上天攬月,就是要破壞天仙的神聖,罪惡的手探了過去,意圖再次一親芳澤。
白樺急跨一步,右手抬起梳理額前的劉海兒,使羅翔的魔爪撲空。白樺看他撅嘴吃癟的樣頓覺好笑,垂下手放在褲縫邊。
羅翔收到她的心意,大為振奮,再次果斷出手,抓住白樺的柔荑……
“嗯輕點!”白天仙輕輕說道。
羅翔拍拍頭,是啊,她嬌嫩呢,不是皮粗肉厚的爺們兒。
白樺微微一笑,笑容的豔姿掩蓋了天上的皎潔圓月,羅翔心曠神怡。
白樺小聲說道:“繼續寫仙吧,我很喜歡。”
呆呆望著她的羅翔正要答應,忽然醒悟,奸笑道:“沒有回報可不成,你知道我現在很忙!”
白樺一愣,“什麼回報?”
羅翔**不語,手上略微使勁,白樺一個踉蹌撲入他的懷中。她抬頭驚呼一聲,但隻得叫了一半就被人中斷。
水浸豆腐的吻,嘴對嘴舔舐著。白樺一動不動的身體僵硬,一對顧盼兮然的眼珠也直了,心中隻是翻來覆去轉著一個念頭:“這就是親吻?”
羅翔一張大嘴毫不客氣的印在白樺嘴上,喉嚨裏悶悶嘟囔,“沒穿高跟鞋?很好很好,你怎麼能比我高呢。”
天地不容啊,羅翔辜負了白樺的期望,說好她真正愛上他,為他穿裙子的時候才是戀人,自然,親嘴這樣的事到那時才能做。但他此時奪了白天仙的初吻猶自想高跟鞋的小事,當真該被雷劈!
羅翔無恥的笑道:“誰說的?咱們與時俱進,接吻了增進感情,增進感情就可以加深了解……比如,你知道了我的親吻技巧是不錯的。”
白樺傻呆呆的望著他,看見他意猶未盡的用舌頭舔嘴唇,回味剛才那個親吻。她良久才說道:“千金小姐讀牡丹亭,以為湯顯祖風流倜儻,她錯了。我也錯了,能譜好歌,能寫誅仙的羅翔居然趁人之危!”
羅翔笑嘻嘻說道:“隻要你不學那位千金大小姐跳井自盡,自薦枕席我是不反對的。”他嗤笑著想,真正寫出誅仙的蕭鼎比湯顯祖還困難吧?那一幫文采飛揚的網絡寫手大神們誰又有輪廓?幸好吃雞蛋不在乎母雞漂亮不……
中秋之夜,白樺糊裏糊塗失了初吻,中秋之後,羅翔要糊裏糊塗進學生會。
江城農學院學生會兩年來在譚明文手中發展不小,不僅新建近十個社團,還參與不少社會活動,比其他學校隻有紀檢部似的學生會,聲望和影響大多了。但也是譚明文手段太高聲望過足,主管學生會的團委書記賀正居幾乎沒發言權,對他的怨恨不是一般的濃。
要知道賀正居的官職,除了團委書記兼第一秘書長,更是學院學生部副部長。按照農學院副廳級標準,他又以團委書記身份享受學生部部長一級的待遇。堂堂的副處級別被一位學生壓了兩年,換成誰都不會舒服!
好不容易譚明文畢業了,陰差陽錯的沒進團委,反而去了成教部,賀正居別提多麼開心。在新一屆學生會主席選舉中,他連拉帶踹改選了一大批幹部,新主席,園藝係大四學生陳天一唯他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