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趕緊幹活去,真不知道養你這死丫頭有什麼用,隻會浪費糧食。”30歲出頭的李紅一大早便嚷嚷了起來,隻見她穿著大紅豔豔的衣服,身上散發著濃濃嗆鼻的胭脂味道。沒錯,她是芷藍的爹後娶的媳婦。芷藍睜開紅腫的眼睛,昨夜因為要紡布,直到淩晨才睡,這樣的戲碼我早已習以為常。
娘親在芷藍6歲那年不幸身染重疾,記憶中娘親溫婉可親——“娘,娘,看看,藍兒的小兔兔受傷了,它好可憐,好可憐,娘,娘,救救它吧。”“藍兒,抱來讓娘親看看”娘用紗布輕輕包紮小兔兔的傷口…。“娘,娘,小兔兔傷口好了,娘,藍兒可以一直養著它嗎?”娘溫柔的看著芷藍:“藍兒,不可以,小兔兔也會想家的,藍兒乖,藍兒會讓小兔兔回家的。”“對,藍兒會讓小兔兔回家的,藍兒會想你的,小兔兔”。啵啵,親了兔兔幾下,遠遠的,一個小影咻咻的消失在一片綠影中…“娘,娘,藍兒不要你離開我,娘,娘”“咳咳。咳咳,藍兒,娘,大。限到了,娘舍,舍。不。得…”“娘…娘。”一個瘦瘦的小影撲到在婦人身上,瘦瘦的手指抓著被子,露出了青筋“娘…。”
“死丫頭,死丫頭,竟敢不聽我的話,找打”,說著抽出枝條,“啪啪”,芷藍倔強的爬起來,拍拍身上泥土,用衣袖擦擦嘴角的血,帶著身上的痛,又開始了新的一天。“娘,藍兒要堅強的活著,藍兒要堅強。娘”芷藍抬頭仰望天空,清風夾雜著春天的花草香陣陣襲來。
“爹,娘”芷藍背著一筐樓山上砍來的木柴,一進家門,看見李紅和爹在客廳等著。“藍兒啊,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你也有17了吧,不小了,娘啊,給你許了門好親事,包你榮華富貴”“我不嫁”,芷藍趕忙躲開這讓人窒息的脂粉味。“藍兒,從了你娘吧,你娘也是為你好,爹看了這門親事,錯不了。”“你們讓我嫁的是誰?”隻見李紅一陣風似的脫掉芷藍身上的匡樓,“林家的大老爺,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哼,恐怕是風流成性,老牛想吃嫩草吧,比爹您的歲數還大,不知成了您的女婿,這稱呼又該怎麼換。”“哼,你不嫁也得嫁,我們已經收了人家的聘禮啦。好好看著她,後天出嫁。”然後芷藍不由分說被爹和李紅拐到屋中,一把把芷藍推到床上,頭一甩,門哢的一聲上了鎖。芷藍慌了似使勁拍門,“不要,爹爹,”哭喊累了,身子無力的斜靠在牆上,慢慢滑下,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無聲無息,夜,怎麼這麼冷“好冷”,芷藍抱著雙膝…
第二天,天剛剛蒙蒙亮,一個鬼鬼祟祟的瘦弱小影順窗戶而下,抖了抖身上的包袱,四處探探頭,確信沒人發現,開始了它的逃家之旅。太陽慢慢從東方升起,芷藍抬抬頭,估摸著現在離家也走了很遠,用衣袖擦擦臉頰上的汗水,望眼四周,綠草嫩芽,嘩嘩水聲如悅耳的音樂,細細聽,可以聽到風吹葉片的沙沙聲,深山荒林,趕路要緊,得確保天黑之前有旅店住。額,太陽越升越高,晌午了,汗水順著臉頰一滴滴滴落,眼看前麵無路可通,隻有翻過這傾斜的崖壁,才可以,於是芷藍以堅韌的崖石上的青藤為繩,艱難前進,爬到一半,腳下石頭一鬆,整個人從崖上翻落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