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他是以商人的打扮來到莊園的,主人當時並不在,是夫人接待他的,他說自己的名字叫做蛛蟔,是個行走四方的商旅人,專門賣一些希奇古怪的東西。夫人一下子就被那些好玩的東西吸引住了。”
聽到蛛蟔這個名字的時候,莉莉驚呆了。‘我的名字叫做蛛蟔。’她想起在花園裏發生的一切,渾身不住得發顫,這個名字,真的是他嗎?
“他的容貌和十六年前一模一樣,他逗留在萊蒙德莊園的時候,也發生過像馬倫小姐那樣的屍體,隻是死的都是下人或奴隸,所以大家都沒有怎麼吱聲。然後有一天,那個商人突然就消失了,夫人卻一病不起,沒過幾年就逝世了,留下小姐一個人走了。現在他又回來了,黛拉小姐一定也會和夫人一樣的。所以,莉莉小姐一定要離他遠一點,越遠越好。為什麼這樣的魔鬼又回來了,難道來蒙德莊園真的遭到了賭咒。”
莉莉聽著這些就好像在聽著一個很奇怪的故事,怎麼可能會有人過了十幾年容貌沒有絲毫改變,這樣的事情不可能發生在正常人身上的。
黛拉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她的臉色極其蒼白,連嘴唇也失去了顏色,看著她一步一晃地靠近,莉莉趕緊想去伸手攙扶她,她就像隨時會倒在地上。她的頭發散亂得披在肩上,臉上,眼窩周圍有一圈黑色,使得整個眼睛看上去有些下陷。
“你們也想殺了我是吧,下一個死的就是我了。”黛拉說著,大笑起來,臉上卻縱橫著淚水,“我還不想死...不想死,我愛他...我愛他,即使知道是犯罪...我還是愛他...犯下不會被原諒的罪...但是...但是...還是愛他呀。我怎麼辦...該怎麼辦...”她的笑聲漸漸轉變為哭聲,一下子跪倒在莉莉麵前。
莉莉連忙鬆開環抱住立蒂的手臂,試圖把黛拉扶起來,可是黛拉的分量反而把她拖到地上。黛拉緊緊抱住莉莉,她顫抖的身體整個癱軟在莉莉身上。“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沒關係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莉莉看見黛拉的失態,倒是暫時止住了哭泣,輕輕撫摸著黛拉的後背,想讓她安靜下來。
最後一縷光線消失在窗口的同時,蛛蟔出現在她們麵前。立蒂口中默默祈禱著,不時在胸口劃著神聖的十字形。黛拉伏在莉莉的肩頭仍然在哭。莉莉盯著蛛蟔的臉,隻是沒有話語。原本有著千百般問題,看見他時,卻隻覺得腦袋裏空蕩蕩的,什麼都不願意去想,隻是安靜得看著那張佼好,露出微笑的臉。
“黛拉——回去。”蛛蟔的聲音極冷,卻聽不到任何語氣。“我有話和莉莉講。”
莉莉看了看黛拉,又轉過頭看了看立蒂,眼中的意思是讓立蒂帶著黛拉先回她的客房。
立蒂帶著不安的眼神看看黛拉小姐和莉莉小姐,又有些恐懼得看著蛛蟔。蛛蟔的臉上還是帶著笑容,這個似曾相識的微笑印在立蒂的眼裏,越看越害怕,差點尖叫出來。
“和立蒂回房間休息吧,我過會兒就來看你。”莉莉用極溫柔的聲音說著。
“不要——不要——”黛拉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恐懼。“還是不肯放過我嗎?你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她狠狠得推開莉莉,大聲喊叫起來,“你們想要殺了我,沒有那麼容易的。魔女——!”瞪大的眼睛裏除了恐懼,還有憎恨。
莉莉反而被她的舉動嚇呆了。
“魔女——!”黛拉簡直是扯著嗓子在喊叫了。“你的母親是魔女,你也是——雅安兒是因為你才死掉的,她死之前把什麼都告訴我了。嗬嗬,你以為你是什麼貴族小姐嗎?可笑,你的母親是個被魔鬼誘惑的蕩婦而已,你的身上也流著你母親受賭咒的血液,魔女的女兒——”
“住嘴!”蛛蟔衝上前,單手卡住黛拉的細頸,眼睛由於殺氣變成血紅色,此時俊美的臉變得猙獰萬分,再使些勁恐怕黛拉的脖子立刻會被折斷。
房間內的騷動聲太大了,轉眼間喬治,赫伯而特,還有幾個男仆衝了進來。立蒂連忙抓住喬治少爺的手臂,顧不上禮節,隻是喊叫著魔鬼...莉莉看著大哥,二哥的臉,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麼長久以來,她都沒有注意過兄妹之間的容貌會相差那麼多,自己少見的銀發,哥哥和姐姐都不曾有。喬治的容貌很明顯遺傳自父親,二哥和姐姐的容貌彼此相像,自己的臉,自己的臉是遺傳誰的,雖然大家都說自己長得和母親非常相像,但是自己真的是父親的女兒嗎?真的是來蒙德莊園的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