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見不得這些悲傷的場景,但是又舍不得離開。
其實林子凡的父母對她也有了意見。
因為她結婚了。
因為她很快就結婚了。
還因為結婚後就有了小孩。
而他們知道,這孩子並不是林子凡的。
他們覺得她實在是太過於絕情了。
哪裏會有人一轉身就不認人的。
哪裏會有人像她這樣沒心沒肺。
不隻是林子凡的父母不理解,其實她也很不理解自己。
所以每次都覺得心裏愧疚感很強,每次都是在接受著,心裏的折磨,很痛苦的折磨。
很久很久。
當所有的人都開始離開了之後,她才離開了墓地。
她是希望多陪陪林子凡,但是有時候又覺得,可能林子凡並不想要看到她。
她離開墓地之後回到了家裏。
她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裏,漸漸的在讓自己消化,消化心裏的情緒。
五年的時間,已經消化了很多。
以前從墓地回來,她甚至會生病,甚至會生一場大病,那是心理上引起的,而且那種低迷的情緒會持續很久,慢慢會持續半個月,慢慢到了一周,現在她想可能兩三天就可以了。
她才發現,忘記一個人,忘記一個人對自己生命如此重要的人,原來不難。
甚至會有些恐慌。
恐慌自己有一天可能就真的不會對林子凡再有任何波瀾,再有情緒,偶爾想起,就會成一個故人,一個消失在世界上的故人而已。
下午的時候,她還是去接了左小安。
她帶她回家,在她麵前盡量不會表現自己的情緒。
晚上哄著睡覺。
這一天,一般左旋不會出現在她麵前,他會避開他們的交集,會在他們都睡著了之後才會靜悄悄地回家,今晚看來也是如此。
她知道左旋其實已經很注意了,這麼多年來在她麵前從來不提任何敏感的字眼,到了這一天就會自覺的消失,甚至有時候為了照顧她的情緒,一連消失好幾天,當然會回來睡覺,隻不過是回來的晚離開的早而已。
她躺在床上之後,就失眠了。
她怕打擾到安安,起身走向了客廳坐在沙發上。
她想看一會兒電視,想著可能有助於睡眠。
不得不承認,她是在等左旋回來。
她有點想要告訴他,不用刻意如此,不用再刻意如此了。
然後,她沒有等到左旋回來。她等到了很多張勁爆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是左旋,女人是左肖驍。
她早就知道左肖驍對左旋的喜歡,一種不同尋常的喜歡,否則也不會對她的存在帶著這麼強烈的敵對,而且女人天生敏感,有些事情真的不用確認就真的可以感覺得到。
所以這麼多年,左肖驍還是等到了嗎?
她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情緒。
對比起左旋和他親表妹發生這些,他以前和無數多計算器都算不過來的人,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兒。
她很黯然的看著左肖驍信息裏的挑釁,“我表哥從此以後隻屬於我一個人了。”
這是在宣告主動權。
似乎覺得不夠打擊她,左肖驍又補充了一句,“我表哥說他喜歡我這種熱情似火的女人,對你的新鮮感造就無味了。”
她那一刻什麼心情。
她想也會有些刺痛。
也會有些傷自尊。
但她不喜歡和人爭執,她回了她一句,其實有些是不想去回的,但是為了息事寧人,為了不讓左肖驍一直沒完沒了的找她,所以她回左肖驍讓左肖驍知道,她已經看過了,她編輯著寫到,“你們家的這些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她想要表達的就是,以後就不要再來煩她了,他們要怎麼樣,隨便他們。
隨便!
然後她就關了電視,去臥室睡覺。
終究,沒讓自己睡著,怎麼都睡不著。
她想起了很多陳年往事,想起當年林子凡的死,為什麼會死,然後就會想起左旋的冷漠,不管如何,他至少應該對林子凡的死有點愧疚,有一點點愧疚吧,但是他並沒有,他甚至可以挑選在林子凡死的這一天,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決定等左旋回來。
等了很久。
等到了淩晨五點。
她其實以為他可能不會回來了,還好,她確實不困,一點也不困,所以不會覺得熬夜有多折磨。
然而五點的時候,她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看到了一個人影,很輕很輕的回來。
在他每次晚歸的時候,是不是都是這樣讓自己這般得小心翼翼。
左旋不是一個小心翼翼的人。
她開了燈。
她看到了左旋的錯愕,下一秒卻突然坦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