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南苑狩獵(1 / 2)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切好像都平淡下來。他在宮中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皇上常會到太子宮來看來,偶爾帶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可是,自那天後他再也沒見師父來過,再也沒見過遙兒。好像這世界,隻剩下他了。時間的流逝,開始變得索然無味。

藍希澈坐在太子宮前的台階上,仰頭看著那一點一點的星辰。你說想你的時候就抬頭看星星,可是,你知道嗎,連天上都是你的影子。

就這樣仰著頭,好久好久。直到他的脖子開始酸澀,藍希澈才低下了頭。微風拂過,宮前那一片草地偶有響動,簌簌的搖晃著。

“滴答…滴答…”那紅磚上漸漸出現黑黑的小斑點,然後迅速蔓延,蔓延,直到侵占了整片大地。最後瓢潑的大雨從夜幕中傾巢而出,濺在那絳紅的長袍上,幽幽的燭光下如鮮血般豔麗奪目。

他似有察覺,瞟了一眼那袍子,又專心的看著雨了。“吧嗒…吧嗒…”連絲的雨,就像時光般沒有盡頭。人在安靜下來的時候,總是容易想起很多。比如在那白雪天裏一去不回的娘親,明明是那麼愛他卻要裝作不在乎的父親,還有對他苛責的師父,心裏放不下的遙兒,千影…琉璃…

“殿下,夜深了,回房歇息吧。”莫離一直站在他的身旁,隻言未發。直至這雨,從天幕不停的落下。她知道藍希澈身上的傷好了才沒幾日,受不得這寒氣。

他就如沒聽到一般,眼神仍落在別處。

“明日南苑狩獵,說不定阮將軍會來呢。”莫離有意無意的也看著雨說。

藍希澈的身子動了動,半月了……他會來的吧!

“走!回房休息。”藍希澈霍然起身,麵露喜色的朝房裏走去。南苑狩獵,不過父皇為他解悶安排的遊戲。這幾日,朝裏的大臣對他都是點頭哈腰的。就連那苟權狗丞相都不來招惹他,他在宮裏自然是悶極了。

莫離伺候著他解下袍子,再漱洗了一番,為他蓋上那絲滑的被褥。溫和的燭光撒在他白皙的臉上,長長的睫毛投影在他的臉上,不時顫動著,真是好看。她看得出了神,在這四月裏那安定的模樣就這樣刻在了莫離的心裏。

“轟隆…!”一道白光急速的從房裏閃過,奏出一陣駭人的轟鳴。藍希澈轉了轉眼珠,緩緩的睜開了。悶悶的雷聲,讓他無法安睡。

“你怎麼還不去睡?”

對上藍希澈的眼神,莫離一慌忙看著窗外忽明忽暗的天空。

“打雷了…”

“是啊…”

“那殿下休息吧,莫離告退了。”不等藍希澈回答,莫離已經吹熄了蠟燭跑出了門。

“溜那麼快…”藍希澈嘴裏咕噥一聲,窗外又是一陣雷聲,藍希澈瞅了瞅閉上了眼。娘親說,閉上眼睛就什麼都不會怕了。沒看到的東西,便當作不存在吧。

那年他九歲,與母後深居承清宮。父皇說她通敵賣國,所以他們從未央宮遷到了承清宮。那裏人很少,很安靜。母後終日抱著那古色的琴,時而拂上一曲。那聲音,就像是寂夜中空穀裏傳來的水聲,低低的吟泣。那是似水吟,很多人都知道的。父皇本是愛聽,可如今他變了,他惱了這聲音。所以…此後再也沒有那樣的琴聲了。那皚皚的白雪帶走了一切,傾城紅顏,無雙琴音。

“母後…”他輕吟一聲,閉上的雙眸沾了水又張開了。母後,您放心,澈兒一定為你報仇……

翌日,一夜雷雨狂風過後天空一碧如洗,萬裏無雲。真是個出門狩獵的好日子啊!可是咱們的十四爺睡過頭了……

“爺,都到隅中了,該起來了。”一小宮女在他的床旁輕喚著。許是昨晚打雷怕的緊,所以睡晚了,所以此刻還是賴在床上沒有醒來的意思。

那宮女也不敢強拉了太子起來,這爺不過十六七歲,脾性不定,惹惱了可不好。

“我來叫他,你先出去叫小李公公準備吧。”

“嗯,好!”那小宮女聽了莫離的話立馬就出去了。

待那小宮女走後,莫離也輕喚了句“殿下,該起來了。”然後左手兩指在藍希澈的背上點了兩下,床上的人立馬就醒了。

“哎呦…怎麼那麼痛啊…”藍希澈抱著肩膀痛苦的說。

“可能沒睡好吧,殿下,今天可是狩獵的日子。”

“對啊!快服侍我洗漱!”

“是。”

彼時宮門前已聚集了大堆人馬,九位皇子同聚在這空地上,還有一大群的宮人。場麵很是壯觀。

皇上又黑了臉。

能不黑麼,這麼一大票人等一個,包括他堂堂的一國之君。

“還好趕上了!”藍希澈一邊扣著頸間的那扣子,小跑了過來。身後跟著莫離。

藍希澈站定後才發現,人是如此之多啊。

都是皇家的子孫多,還真是沒說錯。這回十四個全全到齊了。藍希澈走過去,一個個掃描…

一個個都比自己結實啊…

然後又朝隊伍裏瞅了瞅,好像沒有那個人啊…

“還在看什麼!上馬!一群人等你一個,好意思嗎!”皇上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