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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宇銘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大學生涯,從遇到眼前這個善茬子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蕭宇銘口中的這個善茬子此時此刻正逍遙地踱步在這群大一新生的麵前,此人意氣風發,血性十足,潔白的臉龐掩蓋不住他滿身夯實的肌肉,清澈的雙眼隱約中折射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氣,仿佛此時此刻站在他麵前的,不是新生,而是一群犯人。

“兄弟,你我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站在蕭宇銘身邊的新生哆哆嗦嗦地小聲嘀咕著。

“噓...你他媽...給我小聲點。”蕭宇銘低聲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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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茬子看著眼前這兩個倒黴的小子,嘴角不自覺地冷笑了一下。

三個月前的今天,北方理工大學的校園,燈火通明。

華燈初上的夜晚,重本大學的書香古韻與學生們的蓬勃氣息相輝相映,將這座全國文明的先進大學襯托的格外迷人。

三三兩兩的情侶幸福的依偎在一起,籃球場上傳球的尖叫聲不絕於耳,新成立的校園樂隊正擺弄著稀奇古怪的樂器忙碌著接下來的會演,路過的同學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此時此刻,理工國防大廈安靜地豎立在學校的樹林旁。遠遠望去,像一個英武的哨兵,守護著這片美麗的校園。

“要把我們學校的國防生,培養成全軍的優秀人才,全國的模範大學生!在二十一世紀的科技引領下,為我們國家,打響強軍第一仗!”多年前的簽約儀式上,校黨委書記鏗鏘有力的承諾感動了所有在場的軍區領導,一瞬間,掌聲雷鳴般響徹。

多年過去了,理工國防大廈寄托了軍區對大學殷切的信任,也標誌著北方理工大學在培養國防生工作中取得的傲人成績,這座象征著軍地合作的標誌性建築,也成為了當地老百姓茶餘飯後的乘涼話題。

“俺孫子就是北方理工大學的國防生!”

“死老頭子!你哪來的孫子,趕緊跟我回家!”

餘主任站在理工國防大廈的選培辦主任室,看著遠處的燈火,若有所思。他知道,眼下所有的工作,從某種意義上講,都在決定著國家的未來。血與火的洗禮,可以讓一個民族成長,也可以讓一個國度滅亡。歐洲早期的斯巴達城邦就是最好的例子,三百勇士血染沙場,尚武精神銳不可當——可是即便這樣,這個被後人所稱讚的大無畏民族,依然湮埋在了曆史的塵土中。

時代在變化,人類在進步。倘若有一天,當強大的民族意誌與高端的科技武器狹路相逢時,我們拿什麼來捍衛今天的家園?是拳頭,是子彈,還是戰到最後時,恢複到原始本性的刺刀見紅?作為一名理性的軍人,餘主任有著最客觀的答案。答案是什麼,不言而喻,今天他之所以站在理工國防大廈,就是為了以他獨特的見解,履行軍人的職責,守護他最愛的家園。

二杠三星的軍銜扛在肩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報告!”門外傳來了三個人沉穩的腳步聲。

突如其來的聲音沒有讓他感到驚訝。餘主任緩緩地收回思緒,習慣性地看了看手中的表。

“進來!”

餘主任心裏笑了一下,這幾個小夥子,還算守時。

“首長!我們來了!”

身穿07式迷彩服、佩戴著學員領章的三名青年走了進來。

正是眼前的這三名青年,如沐春風的笑容和軍人特有的陽剛,此時此刻竟渾然天成、相輝相映地刻在他們白皙的臉上。

“喲,過來了?孩子們,坐吧!”餘主任笑吟吟地伸手示意,眼神裏充滿了慈愛。

幾名青年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

“誌凱,讓你們選拔新一屆學員營骨幹的工作準備的怎麼樣了?”餘主任直奔主題,和藹地看著眼前自己的得意門徒。

廖誌凱是北方理工大學國防生學員營營長,另外的兩名學生分別是副營長和教導員,營級骨幹的身份,也是北方理工大學傑出國防生的代言詞。

北方理工大學國防生學員營又被稱為國防教育學院,和本校的其他院係一樣,具有獨立的領導機構,隻不過除了院長由校黨委副書記親自坐鎮外,其他的領導均由軍區委派的現役軍人擔任。國防生,軍區稱之為後備軍官,國防學院嚴格意義上沒有學生會一類的組織,所有的學生機構均由學員營代替,學員營幹部被稱為“國防生骨幹”,等同於其他院係的學生幹部,基本上,除上課以外,上到軍政訓練,下到文體活動,都由國防生骨幹製定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