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別碰我!”
昶嘉一怔,隨即一笑,挑釁地用嘴唇碰一下怡然的麵頰,再碰一下。
怡然氣結。
她以為他會說“你比我漂亮”(汗……)或“情人眼裏出西施,所以你不一樣”來讓她勉強接受,可昶嘉卻隻是靜靜走出秘道,淡淡關上門,輕輕將怡然放上書房的軟榻,慢慢調機關推動書櫃擋住原來的暗櫥,再也不肯說話了。
怡然一個白眼扔過去,他背著她,沒看到;再一個白眼扔過去,他沒轉過身,還是沒看到。再幾個白眼扔過去,估計他也還是看不到,倒是她自己會有眼睛抽筋之虞。
歎口氣,以陌生人的角度來評斷他的背影:身姿俊秀纖雅,卻霸氣天成,傲然卓然。——好看之外,那份驕揚不群也是獨一無二,身為王族,驕傲的人見得不可謂不多,但像他一般渾然天成隻會令見者心折的,幾近於無。
這樣的人,真有人能仿得像?
還是四個……
不覺凝視出神,昶嘉又走到身邊來也未發現,被他再故意親一下嘴唇,才重又開始磨牙。但昶嘉似乎樂得很,抱起她又往外走。
走過簷廊,走過回廊,再走過曲連花廊。
怡然終於忍不住嬌滴滴開口:“皇上打算如此嬌縱妾身多久?”
昶嘉毫不在意地撥起她下頷,深情款款與她對視,甜膩膩答:“一生一世。”
怡然隻覺得一陣惡寒,全身的雞皮疙瘩群起抗議,再也無法多看他一眼。奈何人在懷中,身不由己,隻能仰望天空聊以寄願——無奈晴雲萬裏,一碧如洗,要突然降下一道大雷劈昏他的可能性實在不大。
昶嘉笑笑,將她麵孔扳回來,再吻吻她,嘴唇有些涼:“涓涓,我再也不會負你。無論何時,你都要信我。”
怡然望住他,微笑:“聽起來你現在已經要做對不起我的事了?”
昶嘉遲疑一下,點頭:“不是真的。”
“要模仿你,很難。”
“對陌生人模仿,就很簡單。”
話說到這裏,已經不需要再繼續。如果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他也不會說出來。可他既然已經作了決定,還有再問她的必要嗎?他一向強勢,所做出的決斷根本不容別人改變。那她知道與不知道,又有什麼兩樣?
怡然閉上眼,忽然覺得有些困倦:“我想睡一會兒。”
“怡然——”他似乎還想說話,怡然等了一會兒,他卻隻是將她再抱得高一點,吻了吻她的額,柔聲道,“沒什麼,睡吧。”
怡然闔著眼困了半晌,一直睡不著,隻是被他點了穴,一直動不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他低低的聲音說:“涓涓,其實我也喜歡你現在的‘怡然’這個名字——我和齊珩一樣希望你永遠怡然幸福。你真的能信我,真的能明白嗎?”他的臉頰輕輕貼近,冰涼潮濕,似有淚痕。
他……哭了?
那麼高傲驕傲的人——哭了?
如果他沒點了她的穴,也許怡然真的會伸手抱住他,跟他說“我信你,我明白”——即便其實她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不明白,可她寧願相信。隻是試了一次再試一次還是不能動之後,怡然頹然了,開始賭氣:既然他已經決定了所有事,她除了奉陪再無別的選擇了,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搭上安慰?雖然他說他和齊珩一樣希望她幸福……
和齊珩一樣……
哎,等等——齊珩?齊珩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