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宸,”她輕輕念,“我們怎麼這樣了?”
“姐姐今日得了齊珩如此深情相許,卻還要惦記著與妹妹訂下大婚的宸哥哥麼?”
涓涓睜開眼睛。
欣欣已經似笑非笑地走到窗前了。回頭對她甜美地笑:“聽說未來姐夫為表深情,一病不輕;竟然勞動太子哥哥大駕為其親施診治呢!姐姐麵子可真大!”手上也不知從哪拈出一隻長長的孔雀翎來,孤零零的一根,卻還是拿著如同宮扇一般搖啊搖的,“召鸞引鳳雖是雅事,看來也是危險得緊呢!一不小心,可不是要連小命也險些賠進去了。”
涓涓聽著她的雙關語,並不在意,隻淺淺慵懶一笑:“妹妹今日知道了,那是最好,自己也千萬提防緊了。”
“樓涓涓,你什麼意思?”
“關心之意囉!妹妹既然不承,就還是請速速離去吧!省得東想西想,傷了身體。”涓涓含笑叮囑。話裏話外,滿是關切。
欣欣“哼”一聲走近榻前,審視著隻比自己早一個時辰——也許,母親不要因為急切而跌倒,也許,還要比自己早上幾十,乃至幾百個時辰——出生的,本來應該被自己稱作姐姐的人:隻有三分相似的麵孔上,她比自己還要多上幾分秀雅尊貴之氣。
隻是,貴人不貴命啊!從小至大不受嗬疼的人!
欣欣在心底冷笑。
嘴上卻隻是委屈地放低了聲音:
“婚嫁在即,從此一別後,再無聚會期。妹妹往昔縱有再多不是,也隻能請姐姐原宥了。姐姐今日仍是如此冷漠,可還是在怪欣欣以前太不更事麼?”
涓涓訝然,“你今日來,隻為告別?”
欣欣挑眉:“難道在姐姐心中,就認定了欣欣蠻不講理,不識大體,無可救藥?”
涓涓想到昶嘉的威脅,忽然頭疼起來。
“姐姐怎麼連眼睛都閉上了,在姐姐眼中,欣欣果真如此不堪入目嗎?”
“欣欣,我累了。”
“姐姐,欣欣隻要你答應再也不要招惹太子!姐姐既有齊將軍對你那般深情,今生已足令人嫉羨,又何必平添爭端,汙了閨譽?”
閨譽?
涓涓直覺地苦笑:“欣欣,你向來不愛預示的——連姐姐的閨譽都惦記上了,可是又安排了什麼好事麼?”
“姐姐是堂堂正正的皇家血脈,欣欣豈敢造次?隻求姐姐手下容情,放過欣欣小小幸福罷了。”仍是平平靜靜不慍不火的語氣。
涓涓連苦笑都覺得累了:“欣欣,你的幸福,始終在你手裏;與姐姐何幹?”
“若真如此,是最好了。”欣欣甜甜一笑。
涓涓扯扯唇角,算是回之一笑。
欣欣還欲說話時,門卻開了。淺雪走了進來,才要回話,看見欣欣,怔了一怔,區身上前行了禮,便要退下。欣欣笑道:“姐姐又有秘密了。既如此,妹妹也不討嫌,自己回了。”停了一停,向涓涓行了個禮,仍是笑:“姐姐若能記得欣欣的話,欣欣此生銘感五內了。”
喝!
好一個“銘感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