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教訓告訴他,不要多管閑事,這世道熱血青年不長命。
他轉過臉,表情痛苦,這世界上的無數個黑暗角落裏都在發生,他根本無能為力。即便就發生在自己麵前,他也隻能敗犬般低著頭裝聾作啞地走掉。
艱難地邁著步子,後方巷子的聲音卻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斷斷續續的嗚嗚聲終於變成了一句完整的呼救:
“救命啊!”
佀彥再次停住腳步,身形像木樁般定在原地。
這句救命是用東華平涼方言喊出來的,帶著絕望顫抖的哭腔,讓那些佀彥極力想忘記的畫麵又浮現在其腦海——
火焰,
包圍了一切的火焰,
像妖怪一樣嘶吼,張牙舞爪般舞動著的火焰,
年幼的自己倒在地上,和現在一樣無能無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耳朵裏傳來的是父母用平涼方言淒厲地哭叫: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們!”
但是救世主沒有出現,出現在父母麵前的是一位有著巨大火焰翅膀的惡魔——
“住手!”佀彥猛地一聲暴喝,垃圾袋被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心中的悲憤之火吞噬了他的理智,轉身就往巷子裏奔去。
巷子裏的東華女孩被一位高壯大漢從背後鉗住,另外兩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已經在撕扯女孩的衣服,都沒有發現出現在巷口的佀彥。
“救我...”女孩絕望的淚眼裏燃起希望,向佀彥祈求道。
“小子,乖乖在那兒候著,有你的剩飯吃。”高壯大漢根本沒有考慮佀彥會救人,獰笑著警告道。
“哼,天還沒黑就開始這些勾當,膽子不小。”佀彥此時因為回憶而燃起的怒火已褪去不少,理智重新主導身體,不過此時已經沒有了退路,他隻能選擇硬著頭皮上。
佀彥極力保持著呼吸的均勻,神情平靜從容,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他一隻手輕輕解開工作馬甲的扣子,露出了約城大學的校徽,背後另一隻手已經報了警。
“敢對約大的女學生下手,看樣子是沒聽過的約大執法部的名字了。”佀彥扭扭脖子,一副準備出手的樣子。
“約大學生?這妞兒不是雜貨鋪黃老頭的女兒嗎?”稍胖一點的男人疑惑地看了看高壯大漢,問道。
“校徽倒不像是假的,可這唬人的方法還是嫩了點。”高壯大漢齜了呲牙,冷冷地說道,“你想逞英雄救人是吧,那別想走了,我們今天就當著你的麵把她玩到死!阿虎,阿四,摁住他!”
“好嘞!”另兩個男人應聲暴起,衝向佀彥。
佀彥暗道不妙,隻想拖延時間,便往後退讓。誰知這兩個流氓地痞竟然頗有兩下拳腳,竟直接幾個跨步就欺身而上,一個朝著腹,一個朝著腿,兩拳下去就直接讓佀彥倒在了地上。
“哎喲,剛剛牛逼轟轟的樣子,還以為你有什麼本事呢?”阿虎踩著佀彥的背,嘲諷道。
“來,抬頭起來看好戲。”阿四則強行拽起佀彥的頭,強行讓他看高壯大漢侮辱東華女孩。
佀彥僅咬住牙齒,怒目圓睜,忍著屈辱,憤怒和痛苦,沒有吭聲。
又是這種無能為力的絕望不甘!
眼睜睜地看著女孩的最後一道防線也被高壯男人扯去,佀彥再次成為了一個無助的看客。
但就在悲劇即將上演的時候,一道女聲從巷口傳來——
“住手。”
語調平靜而從容,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