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選了班幹部以後,墨筱涼潛意識裏總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那種感覺剛開始時十分強烈,就像人喝了烈酒之後的反應,這種感覺也使墨筱涼最初十分緊張,變得對周圍的人事十分敏感,譬如同學間無意的一句話,一個行為動作,她都會細細琢磨,想著其中是否有自己未能參透的玄機,結果往往發現實在是自己多慮了。米曉彤甚至毫不客氣地開她玩笑, “你《潛伏》看多了吧?!”
墨筱涼眼前忽然出現一幕自己身著光鮮旗袍,周旋在一群高官貴婦之中,不時洞察其細枝末節,搜索一切有價值情報,不禁展顏失笑,心想自己真是杞人憂天,而且這幾天並沒有什麼暗殺,綁架,輿論攻擊發生,不論一件。而且周圍的一切也都進行地井然有序,各課老師都正式介紹自己並教授相關課程知識,課間跑操項目也開始進行,同學之間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認識也都漸漸熱絡輕鬆起來,課間,放學,吃飯時常可見他們有的兩個一組有的三五成群,一路打打鬧鬧,玩笑嬉戲,或在清晨清新的空氣中,或在午間灼灼的日光下,抑或者在黃昏晚霞漫天時,到處飄蕩著新奇悅耳的歡笑聲。
墨筱涼覺得一切自然正常,如果非要挑說什麼比較反常的事情,也就是她的同桌――簡墨了。從開學到現在,他們從來沒有正常對話過,平時在教室,都是各做各的,簡墨從來都不主動跟墨筱涼說話,即使墨筱涼偶爾也會找些看上去比較官方的事情,對方仍舊反應不冷不熱,不肯吐露一詞,好像多說一個字千兩黃金就沒了。墨筱涼也從來都是提醒自己:舉凡天才人物,總會有一些精神病似的毛病,忍一時也就過了。不過上課從來不喊道,主題班會從來不參與,組織紀律從來不在意是怎麼回事呢?就連前排的沈夢瑤都忍不住在課間操一把揪住墨筱涼,問道,“筱涼,你是不是得罪簡墨了,為什麼他都不跟你說話,而且班裏活動都丟給你做,要說你們沒事情打死我都不信。”
墨筱涼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子虛烏有的事情,何況這種事情,不管自己做何解釋,在別人眼裏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更何況對方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死樣子。墨筱涼有點陳不住氣,想著還是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當下也隻能含糊其詞地說道,“一會再說,先跑操”
聊中的課間操時間設置在上午10後,規定全校學生必須穿校服,否則發現一次,記過通報一次,相當嚴厲。而且這幾天這個時間總是漸漸轉熱的點,穿上聊中一貫厚厚的封閉的古板校服,每次跑完都會大汗淋漓。墨筱涼課間操通常都是跟米曉彤一起的,今天她被校文娛組叫去準備下個月的迎新晚會,因此墨筱涼今天一個人回教室。樓道裏來來往往的都是滿臉通紅,氣喘籲籲的學生,墨筱涼熱的拉開校服,露出裏麵的淺藍色秋衣,領子圓圓的向外敞著,露出潔白漂亮的脖頸。墨筱涼兩手揪著衣服領使勁地晃著,想要借衣服帶動起些微涼風讓自己舒服點,抬頭便看到簡墨跟江晟兩人從樓道的另一角上來,嘴角帶笑,不知道江晟說了什麼,兩人看起來很開心。墨筱涼突然就覺得那抹笑很刺眼,如同盛夏天空的太陽,晃得人眼角泛酸。
墨筱涼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直直的朝簡墨走過去,兩米近的時候墨筱涼停了腳步,看著此刻也放慢腳步的簡墨。微微蹙起眉頭,剛才還在臉上的燦爛一下子隱去不見,好像京劇裏變臉藝術一樣,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看上去似乎極度嚴肅的臉。墨筱涼定了定,開口道, “能跟你談一下嗎?”
雖然並沒有明確指誰,但所指對象還是很明顯的,站在一旁的江晟雖然不知道墨筱涼跟簡墨之間究竟有什麼事情,但是平常也沒見他們之間有什麼親善的互動,甚至連個打架鬥毆都沒有過,實在是很難想象他們之間會有什麼深仇大恨或者難解的過節,而且也從沒有聽簡墨說過,隻好訕訕地叮囑道,“你們好好談,別打架,打架不好~不好~”
邊說邊向後倒著,時不時撞到身後的水泥牆,疼得齜牙咧嘴,樣子十分好笑,墨筱涼本來有些緊繃的神經忽然被他搞怪的舉動弄得頓時放鬆了不少。看著江晟的身影消失在班裏門口,墨筱涼轉過頭問道,“額,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
墨筱涼有些局促地問道,兩隻手不停地在攪著校服兩側的衣擺,剛問完頭便吹下去,盯著自己的雙腳看,就像剛才質問的?另有其人似的。簡墨看著低著頭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女孩,動作妞昵,顯然很緊張,不由得有些失笑,以為她很厲害呢,在班裏大事小事都辦得看起來有條不紊,沒想到,這時候倒是一副怯場的樣子。
“沒有”很幹脆利落的回答。
墨筱涼抬起頭,徑直看向對麵的簡墨,這回像是有點勁道了,“那你為什麼從不跟我說話?我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不光不跟你說,別人我也不說,難道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跟別人說話?”
“額,那倒沒有,算這些說的通,你身為班裏的班長,為7什麼從來不參加活動,都~都丟給我呢?”
墨筱涼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股腦說了出來,“現在班裏的同學都說我跟你有事情,走過節,每天都揣
揣測我跟你有什麼事情,如果我真的沒有得罪你,你能不能跟同學們解釋一下,這樣被同學每天議論,感覺,感覺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