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傳)旱洞(一)(1 / 3)

那是發生在九十年代的事,當時我七歲,父母趕著當時去沿海地區下海做生意的狂潮,把我丟給鄉下的爺爺。

老爺子叫敬明福,在十裏八鄉算是個能人,不是因為有什麼了不起的手藝,也不是什麼有錢人。隻是耍得來一些民間之術,經常給人治一些疑難雜症。爺爺總是守著江邊的渡船,白天擺渡,晚上打點魚,直到那一年的夏天,我才真正的看見那些匪夷所思的東西。

傍晚的太陽依舊曬得滾燙,河灘上的石頭幹得發亮,我溜下船,找了處陰涼的地方打瞌睡。

雖然天氣滲人,但坐船的人倒是不少,那時候還沒通路,要出村隻有兩條路,要麼翻兩座山,要麼坐渡船。這條水上就老爺子一條船,一直以來生意都算是不錯。

“淩哥,我曉得山上有一個地方桑果子長得多,走去搞點。”

陳田生穿著一件大人的背心,光著腳跑過來,寬大的背心遮住大半個身子,就算他下麵沒穿褲子也看不出來。

桑果子實際上就是桑葚,春天的時候山上就會長許多野生桑果子,這個季節講道理應該已經沒有了。不過在那個缺少零食的年代,桑果子對於我的誘惑力還是巨大,跟著田生上了山。

三水鄉背靠著老媧山,聽老爺子講老媧山是天上的神仙丟下來的法器,用來鎮壓涪江的氣運。當時我對老媧山的印象隻有漫山遍野的墳堆,整個半山腰層層疊疊安置著不知多少死人。據說老媧山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用來丟屍的地方,周圍的村民也把死去的親人安葬在這裏。

對於一個七歲的小孩來說,可能看到這樣場景會嚇得尿崩,但對於我來說,似乎天生就不覺得畏懼。稀稀落落的柏樹,錯落參差的墳堆,我跟著田生順著山坳往後山前進。原本炎熱的天氣,在進入後山以後,覺得涼快了許多。

“喏喏,淩哥你看,就是那兒。”田生跑到前麵,隻見樹上果然掛滿了桑果子,顏色飽滿,正是好吃的時候。

兩人前前後後摘了一大包,眼看天色不早準備下山,畢竟晚上的老媧山就算是大人也不敢隨便上來。

田生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隻腳被卡在草裏。

“有個洞!”田生爬起來,撥開草叢,隻見地上有一個磨盤大小的洞,透出一股股涼風。

看得出來這不是什麼動物打得,明顯是人為,這洞應該年生不小,周圍的土已經長合。

“這是啥子?”

田生拋開洞邊上一塊石頭,土裏露出半個黑漆漆的東西。

“田生,莫拿地下的東西,我爺爺說不幹淨。”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這個洞給我的感覺卻瘮得慌,尤其是看見那黑漆漆的東西。

田生嘿嘿一笑,刨開土,挖出來一座黑漆漆的神像。神像四臂三頭,表情猙獰,神像的背上刻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

“我老漢說,老媧山上挖出來的東西可管錢了,以前很多人都跑到這兒來挖。”

田生美滋滋的把神像綁在腰間。

正如他所說,許多年前,尤其是改革開放以前,很多人都跑到老媧山來挖寶。說白了就是來盜墓的,三水鄉從幾百年前開始便是長江水運的一個樞紐點,周圍的地主鄉紳不少,因此埋在這裏的東西自然值錢。

隻是後來似乎出了什麼怪事,盜墓的風潮才算是平息下來。

“好了,我們該回家了。”感覺到太陽快下山,我催促田生離開。雖然四周無人,但總感覺什麼東西從身後死死地盯著自己。

回到村裏,已經黑得差不多,我趕忙往家裏跑,慶幸老爺子還沒收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