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加工,第一爐鋼水出爐後先澆鑄了部分大小鋼錠,接著便是各種零件的砂模澆鑄毛坯。
機床導軌雖說不需要多高的強度,但也必須做到平直無誤差,才能保證其日後工作中的產品精度。
絲杠、卡盤、主軸等零件就必須先經過鍛打、再在木製“機床”上修正加工才能使用。
車刀銑刀也隻能先用這普通鋼湊合了,隻不過需要鐵匠多次鍛打回爐,現在也隻能用數量來填補質量的不足——壞了就換,合格的車刀隻有等以後有錳鋼鉻鋼等特種鋼再說。
各種齒輪無法按照後世的工藝流程製作隻能土法上馬,澆鑄成型後再在木製機床上修正;
沒有電的日子真心難過真心不方便,製造仿造的各種機械不得不改動,比如台鑽原本是工件固定鑽機頭運動,因用水輪機做動力源傳動不方便,隻能把鑽機頭固定靠移動工件來完成。
車刀銑刀等刀具是急需品,隻好先用高碳鋼、甚至生鐵代替,易損勤換就是了。李弘冀讓鐵匠把鋼塊經過反複鍛打錘煉淬火,打造出一批各種類型的刀具。
李弘冀來龍吉山時同時也把那些跟隨他一個多月的木匠、銀匠、銅鐵匠、首飾匠及徒弟都帶來過來,在他指導兵士建造煉鐵爐時工匠們就開始改造磨坊,並安裝新製作的木製機床以備及時修正澆鑄的零件。
這延時期的工匠雖說很多人都不識字沒文化、卻也大都是心靈手巧善思考的人,隻是他們局限於時代沒有後世的那些知識積累,在看過、經過李弘冀的操作、指導後,手藝和技能都有了大幅度提高,大部分工匠馬上就能舉一反三,仿造、改造製作出很多具有劃時代意義工具和產品。
比如為了加工車床導軌,工匠們就“設計”製作了專用的加長“車床”,簡單到隻有固定旋轉導軌毛坯的架台和一個沿平行滑軌移動的刀架,無論是用畜力或水力帶動,都能切削出合乎規格的平直導軌。
等製作出齒輪設計好傳動比後,使刀架能同步勻速移動時才能車削任意間距的絲杠和螺絲螺母。而各種規格的螺絲是必不可少的東西,不能鉚接的地方必須有螺栓固定。在滾絲機出來之前能替代製作螺絲螺母的隻有絲錐和板牙了。
李弘冀指導工匠製作砂模、澆鑄、打磨修整、淬火等,經過無數次試驗製作出部分絲錐和板牙,由鐵匠先行打製出螺栓螺母的毛坯,再由工匠用手工或木製機床上加工。
在李弘冀剛製作出木製機床時曾有幾個工匠怯懦的問能不能自己家作坊也仿製一台,還想仿製那種能精確測量的多用途卡尺。
大家都知道街上賣燒雞、賣包子的都還有祖傳秘方不外傳的規矩,這種近乎於神仙級操作技能哪能隨便外傳?
沒想到李弘冀當場答應,他知道要想推動整個作坊的工業化根本不是一個人或幾個人能夠做到的,必須提高整個社會的生產力水平才可能實現。他隻是告訴工匠們說現階段的“機床”太原始、功能太單一而且因皮帶打滑造成誤差增大等,若是現在仿造浪費資源浪費勞動力不說,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淘汰掉。
等咱們新的鐵製機床出來後你們可以隨便仿製、隨便改動,而且所有鋼材等原料都按最低價格算,保證不讓大家吃虧。無論誰隻有能提出好的建議、對機床、各種工具的改進都有獎賞等等。
工匠們跟章仁輔、馮延魯等人不一樣,他們以前根本就沒見過太子、根本不理解太子的秉性,自接觸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看到的太子都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禮賢下士,而且還是個神仙級的能工巧匠。他們對太子的承諾毫不懷疑,因為青龍山煤礦的那幾個木匠提議打造雙向滑道當場就各獎勵了五百大錢,極大的調動了工匠的積極性和創造性。
部分工匠對購買鐵料還心懷疑慮,準備就算有更精確的新機床問世,自己家作坊還是打造木製機床。因為鐵料太貴了,市麵上鐵料每斤二十多文,上好的精鐵價格更高,從那模型看來一台鐵製機床最起碼好幾千斤,哪得多少錢啊?
沒想到太子竟然允諾可以分期付款,凡是用來打造機床的鐵料,所有精鐵都按市價的六折計算,先付兩成鐵款,餘款逐年支付,三年內付清,一分利息。當然,大家加工困難,以後也可以買咱們的成品,條件同上,隻是可能要多一點工錢。
工匠們自然會算這一筆賬,各種零件的加工根本不是幾個人能夠完成的,就算以後買來鐵料那些比較大的工件也不是一般小鐵匠鋪能夠打造的,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