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最後期限(2 / 2)

賀鈞稟告皇上說太子用大食數字(阿拉伯數字)教給他們的新法算術很有用,簡單易學即便是不識字的人也能很快掌握。特別是太子用“度”來表示方位非常實用,士兵們拿著半圓形、刻畫著射線的薄木片就認識了“度”。

簡單的“正北偏東10度100米處”、“正前方偏左15度150米處”就把地點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了,“火箭仰角15度”也表達的非常清楚。太子說大個子兵士和小個子兵士的一百步差了老鼻子了,不讓大家用“步”表示距離。可為什麼不用尺、丈或裏呢?太子為什麼要用“米”來表示距離?還有就是那個旗語,有聯絡兵懂得就行了幹嘛要讓所以兵士都學旗語?

李璟也跟賀鈞、李宏哲的想法差不多,不理解為什麼太子要教兵士認字,他們都認為當兵能殺敵會殺人就行了,幹嘛要學習認字?有那個功夫多習武多練基本功比認字重要的多。

理解了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

李宏哲也稟告皇上說太子教給他們測風速的方法很實用,弓箭兵都知道刮風對射箭精度有影響,在風中射箭大家大都是憑經驗偏向上風口一點,對於經驗不足的兵士來說風中射箭能不能射中目標全靠運氣。但太子隻是隨手撒一把碎紙屑、碎草屑即可判斷風速大小,根據紙屑草屑飄落程度調整火箭發射的偏角和角度,臣以為此法可向所有弓箭兵推廣。

提到發射火箭以及他們對火箭威力的描述,李璟讓他們帶話給太子,就說朕下月上旬一定要看到火龍軍演示,否則朕將暫定他在京都的一切事務,讓他回潤州繼續任職。

李弘冀很無奈,他熟知李璟的脾氣,若不是上個月自己“病故”說不定因為李景遂事件當時就被廢了,現在自己之所以還能夠呼風喚雨不就是因為那一通謊話才暫時保住太子地位嗎。

李璟真的被柴榮打怕了,為了保住南唐這半壁江山他不惜委曲求全、簽訂了割讓淮南十四州外加歲貢百萬貫的喪權辱國條約。

雖然在自己口頭說緩繳歲貢,但他知道李璟心裏並沒有底,李璟生怕周軍以此為借口再次南下。而且他不同意在國庫空虛的情況下給火龍軍換裝,擬下旨讓讓已經開工的製衣社停止新軍裝製作。李弘冀費盡口舌才勉強讓李璟改變主意,所以必須得給父皇一顆定心丸,他同意了讓火龍軍提前演示,具體時間等他回去後再定。

時間還來得及,李弘冀正忙著燒製耐火磚。龍吉山那邊原本就是已探明的鐵礦,隻是因為冶煉成本太高而荒廢,自恢複開采後已經采出不少礦石,正等著耐火磚建造煉鐵爐煉鋼爐。而且第一爐焦炭因焦爐、溫度或時間關係成品率不到一半,也急需耐火磚加以改造。

他在指導磚瓦匠、學員等操作時講解的很詳細,很多地方不得不手把手的教他們,隻有讓他們徹底掌握技能自己才能抽開身去做別的事情。

一直以享樂族自居的李弘冀(無論前世今世在吃喝上他從不虧待自己,當然diy也是一種享樂,每逢作品完工時那份喜悅一般人很難體會到的,盡管大部分作品會被認為是雞肋)不得不加班加點、夜以繼日的教授工匠、學員們理論和實踐知識,希望盡快讓他們能獨當一麵。

這一時期的工匠和學徒雖然說沒什麼文化,有很多還都不認識字,卻也一個個心靈手巧,很多地方一點就通,在他的激勵政策下工匠、學徒也能幫助那些學員實踐操作,反過來學員們也能幫助他們解釋許多理論上的東西。

顯德六年十月初十,李弘冀沒有食言,安排在十月上旬的最後一天讓火龍軍進行表演。

因服裝鞋帽製作進度不一,勉強隻能配齊八十多套新軍裝,李弘冀選出八十名士兵換上新裝參加演示,因為新式鋼盔還沒著落隻好先讓士兵戴普通軍帽。

特別是賀鈞和李宏哲發現自己的服裝皮靴跟太子的一模一樣時誠惶誠恐,沒想到太子竟然先說“委屈你們了,按級別你們應該是將軍銜的,隻是咱們火龍軍規模還小,隻能先給你們上校軍銜了。”

午後,李璟隻帶著唐鎬、殷崇義、李徵古、馮延魯、韓熙載等人來到蔣王廟下的山坡上,在臨時堆築的觀望台觀看火器定型前的最後一次試射,李弘冀在宮裏見到奉旨來京都麵聖的林仁肇也邀請同來觀摩。(史書記載林仁肇就是在顯德六年秋麵聖時說趁周幼帝初立,要求出兵收複淮南,結果被李璟訓斥並調往南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