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如何?”黑雪姬端著咖啡杯,悠然地坐在鋪滿黑色毛皮的沙發上,微笑地問黑子。她的身後,冷漠的銀發女仆長咲夜侍立著。
此時宴會已然結束。黑雪姬將黑子帶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休息室的房間裏。
“……魚子醬不錯。”黑子道。
“我承認魚子醬確實不錯,也相信你說的是實話,所以回去的時候會給你帶一些,”黑雪姬不由失笑,“但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
“宴會真的就隻是宴會啊……”黑子歎道。
“哦?你覺得宴會應該是怎樣的?”黑雪姬神色間顯得很有興趣的樣子。
“看你們這麼鄭重的樣子,我還以為……嘛,算了。”黑子心中有些無力。
“那也沒辦法的吧?你也看到了,如果不算妖精,整個家族也沒幾個人。像你心中所想的那種宴會是開不了的。而且,因為人少的關係,互相之間也很熟悉,很多事情做起來就和睜著眼睛說瞎話一樣的尷尬呢。家族裏也大多是些不擅長社交的人。說到底,今晚的宴會除了讓你露個臉外,更多地是想用一個稍微有些排場的正經儀式在你的心中埋下一顆家族的種子吧。”
“原來如此。”
……會錯意了麼。雖然沒人知道。但果然還是很尷尬啊……
不過,考驗的意思還是有的,隻是沒有我想象中那麼誇張而已。
故意不告訴我家族成員的信息,是為了考驗我的調查能力;
宴會本身,是在考驗我的應變能力或者說是社交能力;
如果沒看錯的話,之前經過的長廊和宴會上坐過的椅子還有身後那座雕像都有著不同的檢測功能。從我踏進這城堡開始,一條精心設計的檢測路線就在若有所覺的我的麵前鋪展開來。簡直就好像在實驗台上走了一遭般。這該是在檢測我是不是真的是個普通人;
還有,被侍奉真祖的老家臣暗中觀察應該也是確有其事。
“話說黑子你恢複到正常狀態了啊。”黑雪姬突然道。
“怎麼看出來的?”黑子有些驚訝。
“直覺。隻是試探一下而已。畢竟從你那張麵癱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麼。”黑雪姬微笑道。
“是嗎。”黑子歎了口氣,“那麼,特意留下我是為了什麼?”
“是這個,”黑雪姬說著,回頭道:“咲夜?”
銀發的女仆長把什麼東西放進了黑雪姬的手中。然後黑雪姬把那東西遞給黑子。黑子接到手中一看,原來是一串青色的玉質手鏈,上麵密密麻麻地微雕著繁複的魔道文書。因為沒有進行封禁的關係,手鏈散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芒,黑子幾乎下意識地就辨認出了手鏈上的幾道魔道文書。然後他連忙抑止住自己的求知欲,盡量讓自己的神色自然些。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會被黑雪公主或者旁邊的女仆長盡收眼底。
“這是什麼?”黑子疑惑地問。
“家族成員的身份證明。你的是做成了手鏈形式。”
“它應該不隻是這個用途吧?”雖然隻是解讀了幾道文書,但還是能夠看出手鏈的不凡。
“嗯。它能提供三分鍾的防禦時間。在這三分鍾裏,除了當世最頂尖的那一批人,沒人能穿過它的防禦。而副作用就是發動時會留在原地不動三分鍾。所以合適的時機是很重要的,因為敵人如果守株待兔會很糟糕。”黑雪姬嚴肅地道。
“即使如此也是很珍貴的東西了。作為真祖的後裔有著怎樣的底蘊我也已經充分明白。不過,選在這個時候給我這個,敵人已經開始行動了麼?”
“嗯。”黑雪姬輕輕地點了點頭,寶石般的眸子裏感傷的神色一閃而過,“有可靠的消息表明,就在這兩天了。抱歉……我竟然無法為自己的眷屬提供強有力的庇護……隻能任由他們將你作為引誘我脫離黃昏之館庇佑的誘餌。”她自嘲地一笑,拳頭捏得緊緊的,強烈的情緒波動仿佛要如火山爆發般噴湧出來:“什麼真祖血統……連眷屬都保護不了也敢妄稱高貴麼!既然你們需要用我的死亡來作為世界大戰的開端,那就來吧!就讓你們看看,即使不依靠這黃昏之堡,我也能將你們的野心粉碎!”
“請別這麼說,如果那時沒有您在,我現在已經在墳墓中長眠了……而且歸根結底還是作為第一眷屬的我太弱了,對方才會如此地肆無忌憚……總之,也就是說,除了證明身份外,給我這個是為了讓我在被偷襲時能多堅持三分鍾吧?我明白了。我會用實際行動來回應前輩的期待的。請相信我。”
“嗯,我期待著,一如既往。你那天的英姿從未從我的心中消逝。”黑雪姬回應道。此時她的紅色的眸子中閃動著期待和信任的神色,巨大的落地窗外火紅的夕陽將她清麗的容顏映得嬌豔無比。所謂的黃昏之堡,自然是因不逝的黃昏而得名。然後她閉上眼睛,顯得有些疲勞的樣子:“現在已經淩晨二時了呢。你也是時候回去了。明天遲到被逮到學生會我可挺難辦的。讓奧拉夫送你回去吧。奧拉夫?”
“在。”形貌獵奇的兔子躬身閃現在黑雪姬身後。
“送黑子君回去吧。對了,帶上一份魚子醬。”她對兔子吩咐道,然後轉向黑子:“那麼,明天見吧,我的眷屬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