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種類型?”黑子不禁疑惑地問道。
“嗯,我的家族掌握著部分真實的曆史。所謂的巴比倫通天塔,表麵上是古巴比倫末代君王尼布甲尼撒下令修建的祭祀神明的奇觀,但實際上它是一種威力巨大的古代兵器,其威力堪比天災。而且,在當時,在那個西亞還為神明與異獸所支配的時代,那樣的兵器是觸犯禁忌的。原本‘巴比倫’這個詞就因為有著‘神之門’這個意思而頗受西亞諸神的忌諱,再加上‘通天塔’這個明顯是在挑釁神明的詞,西亞的神明自然要作出相應的反應,不然他們原本便搖搖欲墜的統治就真的要無法維持下去了。曾經為他們生殺予奪的凡人們要將他們打落在地,奪走他們頭上的桂冠。事實證明,西亞諸神的決定是正確的。尼布甲尼撒為他的狂妄付出了代價。古巴比倫在他的手中走向鼎盛,也在他的手中迅速衰亡。《聖經·舊約》上如此記載這件事——‘上帝深為人類的虛榮和傲慢而震怒,不能容忍人類冒犯他的尊嚴,決定懲罰這些狂妄的人們,就像懲罰偷吃了**的亞當和夏娃一樣。他看到人們這樣齊心協力,統一強大,心想:如果人類真的修成宏偉的通天塔,那以後還有什麼事幹不成呢?一定得想辦法阻止他們。於是他悄悄地離開天國來到人間,變亂了人類的語言,使他們分散在各處,那座塔於是半途而廢了。’但是,事實上,巴比倫的通天塔並不是半途而廢——而是被畏懼著它的威力的所謂神明們合力推倒。所有牽涉到這起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瀆神行動的人也都被全部處死,西亞的人類失去了他們最初的語言,散落四方。這就是所謂的‘神罰’。自此之後兩百年間,西亞的人類再也不能像他們的古巴比倫祖先那樣威脅到神明的統治。神明們得以安坐了兩百年,人類文明的燈塔之一也隨之沉寂了兩百年。直到後來,亞曆山大大帝的東征改變了這一局麵。希臘眾神打敗了一片散沙的西亞眾神,統治了西亞這片土地,並將他們放逐。後人都說希臘文明給那時已經是一灘死水的巴比倫文明注入了鮮活的靈魂,為後來羅馬帝國的擴張做了先期準備。但是,這次東征也為後來羅馬帝國的衰亡埋下了隱患——出逃的耶和華吸收了東西方文明的優秀成果,正式建立了現代意義上的猶太教,並且從背後給了後來同樣麵臨統治危機的希臘眾神致命一擊。諷刺的是,取得勝利的不久之後,耶和華就為後來的聖子耶穌所弑殺。歐洲與西亞徹底告別神明的統治——本應如此。然而,讓聖子耶穌意想不到的是,本應伴隨著他的死亡而開啟的凡人的紀元——他一生為之不斷奮鬥的夢想成為了泡影。耶穌所許諾的凡人的紀元遲到了整整一千五百多年。因為從他高貴的軀體上生長而出的是教會這個神權的怪獸。甚至連他的言論也被人肆意地篡改,為了迎合‘神’的統治。然而那時沒有人想到,巫師們忠誠地記錄了這段曆史——至少是曆史的一部分。那就是我現在告訴你的東西。而這也成為了後來貫徹於漫長而黑暗的中世紀的魔女狩獵的導火索,其目的是為了要消滅瀆神的言論。是不是很驚訝?然而這就是真實的曆史。這段曆史不可能從任何文獻上找到,它隻存在與巫師的口口相傳中。”
“……我的確是挺驚訝的。”黑子道。
但是,我並不是驚訝於你口中那“真實的曆史”,那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他默默地想道。我是驚訝於你在談論這些事情時流露出的神采,那種伴隨著溫雅的書卷氣與時間的滄桑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