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倉失火,這對一個剛出征的軍隊是一個多大的打擊顯而易見。
君妍掛起粗棉帳子,走了出來,四處看了看,蘇玨的人不知道在哪裏,現在出了這種事,想必他是非常焦急的吧。
帳外的大隊人馬都已經被驚醒去救火,大片大片的煙彌漫到上空擋住清明的圓月。君妍眯下眸子,眼眸中帶著深思,這種深夜,糧倉失火。
還沒等君妍深考慮下去,旁邊便有將士過來,在她耳邊說:“太子妃,殿下請您過去。”想必是蘇玨的心腹,她的身份隱秘,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女人是太子爺的妃子。君妍點點頭,走到一個偏遠的帳子裏麵,裏麵燭火熠熠,顯出一個人影。
“太子妃。”君妍走進去,裏麵隻有蘇玨一人,他的麵容有些焦黑,也許是被煙熏的。蘇玨垂手立在案板邊上。
君妍看向他修長的身子和發髻上僅有的普通玉簪,一路上都聽說,太子殿下與士兵同吃同睡,絲毫沒有太子的架子。
“糧倉失火,約莫是那蠻夷國的計謀,現在這裏並不安全,我認為十有八九是有奸細。你覺得呢?”蘇玨把玩著一個玉杯,手指細細摩擦著感受著玉杯的光滑。夜風寂寂,吹起帳篷的一角,君妍青色的腰帶被吹起,浮動,柔軟曖昧。
他不過想叫她回去而已。
“太子爺,妾身認為奸細可能確實很大。”君妍淡淡說道。
蘇玨轉動著玉杯,似乎是在思考,卻緊盯著君妍,君妍就這麼站著不動,任憑打量。
良久,蘇玨站起身子,越過君妍的身子,“深夜露水重,早點回房。”說著便走出去,消失在火光之中。
君妍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隔天,大早上,練兵的聲音傳來,整齊洪亮。君妍披著白色的紗衣坐在遠處的一顆樹上,慵懶的晃著腿,看著前方規模宏大的演練。
蘇玨,蘇玨。
原來不是她記憶中那個心軟沒能力的男人,她一直以為他不適合當皇帝,現在看來,倒真的是能和蘇澈競爭的對手。
糧倉失火那麼重大的事情,他能做到臨危不亂的冷靜,軍心渙散他也能如此的迅速把軍心重新聚攏起來。
君妍的眼微微眯下,透著金色的光輝,在陽光下閃著光芒。
真是個好對手。
行毅不知道現在人在哪裏,是回君府去了嗎,還是去了哪?君妍靠在樹上假寐,享受這清閑寧靜的時刻。
俄頃,君妍突然輕巧一躍,腳尖落地後,脖頸上卻多了亮閃閃的一枚冰涼的利器架著。蘇玨一臉促狹的笑容,“看你如此清閑,試試你的身手,不過似乎,不過如此。”
君妍回以淡笑,“勝敗乃兵家常事,妾身不是拘小節之人。”該死的蘇玨。
蘇玨似乎是驚訝了一下,然後笑著收回短劍,他身上輕便的銀灰色戰甲讓他的身姿更加俊朗有英氣。
“你隨便前來,我隻能跟兄弟們說,你是太子妃推薦過來照顧我的人。”蘇玨正了正神色,對君妍說道。
君妍點點頭,手撫著腰間,臉色陰沉。
蘇玨看了看她,半響,看她臉色著實不好,走過去扶住君妍問道:“怎麼了?”
下一秒,九玄已經架上蘇玨的脖頸,背對著那些訓練的將士,蘇玨的臉略顯錯愕和無奈。
“太子妃如此行徑,與方才那君子話語實在不搭啊。”
君妍笑,“我本就是小女子。再說,我說過了,勝敗乃兵家常事。”
蘇玨搖搖頭,拉過君妍的手,看著上麵薄薄的繭,嘖嘖歎道:“太子妃不愧是世代朱雀的掌門人啊。”
君妍不喜的收回手,眸子冷了下來,嘴角依舊帶笑,“太子爺誇讚。”然後轉身,離開走到帳篷裏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