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老漢,雷楓就要去拜見父親大人,當提到父親時,老漢眼中更是隱藏不住激動,雷楓暗自揣測,難道這家夥是父親的舊識?
雷老爺子沒跟雷楓多言語,今天雷楓經曆的一切雷老爺子已經知曉,不要小看一個商人的能力,也需要輕視一個父親的手腕。
雷楓從父親那告辭,便來到客廳,下人早已備好酒菜,夙雲一旁張羅,隱有幾分女主人氣勢。
夙雲原是蘇府的小姐,卻因家道中落,被雷老夫人買進寨子,成了雷家下人。雷楓一直對夙雲有好感,便把她收到房中成了貼身丫鬟。
老漢漱洗一番,終於把糖醋鹹魚的味道洗掉,頭發挽成發髻,露出黝黑色的臉龐,看麵相不過四十出頭,額頭下臉頰上有一刺青,一般隻有配軍才會刺青,但本朝多年鼎盛,邊關安靜,早在六十年前就廢除配軍製,那時這家夥還沒出生。裸露皮膚上流淌著線條,還有各種器械造成的傷痕,夙雲拉過雷楓小聲說:“你從那裏領回的人,怎麼跟上過戰場的一樣!”
雷楓愕然,本朝有百年沒有打仗,何來戰場一說。這個家夥身上一定有秘密,還很不一般。
雷楓拱手為禮說:“未請教閣下大名,失禮失禮。”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稍稍打扮,所受待遇立刻不同。
“老兒賤名不足掛齒,戶口方麵還請雷小兄弟多多幫忙。”說著便抱拳行禮,隱有行伍做派。
雷楓伸手說:“先吃飯,邊吃邊聊。”
酒過三巡,雷楓已有些微醉,老漢更是不堪,頭顱上下擺動好似隨時都要掉進桌下一般。
雷楓此刻感歎,紈絝並非全是壞處,培養出的酒量用於正途,能收奇兵之效。
“老哥,我知道你的事絕對沒那麼簡單,跟我透個實底,我也知道如何幫你。”雷楓說完見他要狡辯,便立刻說:“在外流浪多年口音怎會不變,我不傻,你也不傻,收起那些虛的,我們來點實在的。”
一直擺頭好似喝多的老漢,虎目射出淩厲的光芒,出手如電抓起桌上盤子順勢一磕,盤子破為鋒利的兩半,插向雷楓,入肉三分後停下來。
“我想是不是現在就殺掉你這個禍害!”老者不過想補個戶籍,擁有官家身份後好再做他圖,卻沒想遇到這條大魚。
突然的變故讓雷楓手腳無措,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老家夥一個不高興讓自己英年早逝。
夙雲見過風浪,放下酒壺柔聲說:“我夫家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一片熱誠邀你至家,你怎如此!”
“我今日如此便是替天行道,我且問你雷老虎你可識否?”老漢收起無知呆滯的偽裝,威嚴四射好似大將軍一般。
“那是家父!”雷楓緩口氣終於找回三分膽量。
“那便不錯了!殺的就是你這個賣國通奸的逆子!”老漢說完手上功夫又加三分,碟片前捅,雷楓血流如注。
眼見是活不成,雷楓也豁出去。膽氣一壯,雙手抓住碟片,聲音嘶啞說:“你找錯人了!我沒有賣國通奸,我不是逆子!!”
“你現在不是!不代表你十年後不是!”老漢說完便伸出手抓起盤子,向雷楓頭上磕去。
“先生住手。”夙雲高亢的聲音讓老漢一呆,手上一緩:“你且說來,我夫家是如何的通敵賣國,忤逆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