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累的眼皮都懶得睜開,現在英耀天突然就不困了,眼睛盯著安小雅的方向,她去哪兒,他都很不舍的追隨到那兒,恨不能從背後抱住那個瘦瘦小小的身子,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
英耀天沒想到到最後還是安小雅幫他拔的刀,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女人弱小的身體裏能蘊藏這麼巨大的勇氣。從他渾身傷痕累累的見到安小雅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他得救了。
見過大風大浪,什麼沒經曆過的英耀天, 即便這樣,在這些日子裏也會有走投無路,六神無主的日子,也會擔驚受怕,會害怕熬不過這段最難熬的時間,可是當他看到安小雅的那一刻, 突然就安心了。
覺得自己這些天來的擔心就是多餘的不是嗎,以為安小雅看到渾身是血的他會驚慌失措,甚至扔開他不管以求自保,多惡劣的結果英耀天都想過了,可是安小雅沒這樣,她的驚慌隻是一個一閃而過的眼神,比英耀天想象的淡定很多,把他扶到樓上,給他擦拭傷口,把他從死亡掙紮的邊緣線上拯救回來。
就連剛才那麼血腥的一幕,安小雅也同樣淡定的過來了。盡管如此,英耀天也感受到安小雅的手在接觸到刀柄前一秒的顫抖,但是不知道什麼力量,讓她在碰到刀柄的那一瞬間,英耀天覺得整個人都安靜下來了。
如果幫他治療傷口的人換做是薔薇呢?英耀天沒來由的想起溫薔薇,隻是單純的想做個比較而已,或者說,英耀天連比較的意思都沒有,現在他已經能很平靜的想起過去溫薔薇的點點滴滴,因為在連著兩個月東躲西藏顛沛流離的混亂日子裏,腦海裏唯一能想起的人隻有安小雅一個。
如果麵前這個人換做溫薔薇,她會害怕的瑟瑟發抖,躲在一邊,英耀天也確定自己不會狠下心讓溫薔薇來替他處理傷口,她那麼需要保護,英耀天不想在她回憶起和自己的過往時會有這麼一段驚心動魄的經曆。
幸好,現在麵前的人不是她,而是安小雅。英耀天突然笑了,腦海裏溫薔薇的影子越來越淡,什麼時候,他開始慶幸在身邊的人是安小雅,開始對上帝的安排,第一次心存感激。
“傻笑什麼呢,腦子也壞掉了嗎。”安小雅倒了杯熱水,端著藥一過來就看到英耀天臉上淡淡的笑容,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想什麼很遠的事情,看著他這麼輕鬆的樣子,安小雅的手還因為剛才後怕的一幕而微微發抖著。“吃藥了,吃完了快點休息,折騰這麼久了你不累我也累了。”
英耀天異常的溫順,配合著安小雅的動作,微微欠著頭喝了口熱水,把安小雅手心裏的藥全部乖乖吃完了。
英耀天額前的頭發被冷汗打濕,粘成一縷一縷的,安小雅默不作聲的去衛生間裏拿了條熱毛巾,給英耀天擦了擦臉,這個不經意的關心,又讓英耀天的心溫暖了好久,以前他被安小雅自然流露出來的貼心和細膩所感動的時候,總會暗自懊惱自己太不爭氣太容易感動,可是現在他不想責怪這些沒用的了,他隻想享受,享受這一點點難得的溫暖。
“好了,你去屋裏睡還是在這兒睡啊。”安小雅也不知道自己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怎麼會把他照顧的這麼仔細,要知道重病的人,她也隻照顧過自己的爸爸啊,算了算了,安小雅轉念一想, 誰讓她善良呢,誰讓,受傷的人,偏偏是該死的英耀天呢,就算是自己上輩子欠他的,要今生加倍來還。
“回屋裏。”英耀天喉嚨依舊很幹,說話的時候胸腔都是疼的,“沙發這麼小不舒服。”
“都什麼時候還挑,真是死性不改。”安小雅撇撇嘴說道,果然就是大少爺脾氣,難伺候。從客廳到臥室雖然短短幾步,但是對於腹部的傷口才剛剛止血的英耀天來說還是很艱難的,就是寧願自己疼幾下也非要到舒服的大床上去睡,不是大少爺脾氣是什麼。
英耀天默不作聲,強忍著疼痛讓安小雅把自己扶起來一步一步艱難緩慢的往臥室移過去,心裏另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