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鎮。地如其名,一條十丈寬的河流繞著鎮子外城牆緩緩流過,水質清澈,成群的小魚兒在水中盡情穿梭,動靜無律。岸邊蹲著一位少年,默默看著水中的魚兒,喃喃自語:“魚雖小,壽命不過數年,但是隻要每日填飽了肚子,便可在這清流河中恣意玩耍,好不快樂。不用像我這般終日修煉,卻又進展緩慢,實在苦惱。”太陽漸漸西下,少年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朝著鎮子走去。
少年名叫古風,今年差三個月十五歲,到這鎮上習武已經快三年了。三年前,古風還在離鎮上兩百裏遠的古家莊跟著父親幹農活。父親古天星,做了半輩子農夫兼獵手,風裏來雨裏去,幹的都是體力活,日子過得雖不至於貧困潦倒,但是甚為辛苦。因此,在古風五歲時,古天星便節衣縮食費了不少銀子把小古風送進私塾,希望小古風長大後能找個體麵的事做,不用像自己一樣再幹一輩子苦力。古風念了七年書,也幹了三年的農活,偶爾也隨父親進山打過獵。三年前,古風不念書了,正琢磨著要到鎮子裏去找份工,不管哪個店鋪招人,隻要好好幹,總能攢下銀子,要是做的久了,說不定以後還能做個賬房什麼的。
古風一家還沒做好籌劃,古家莊便來了兩個人,是從清流鎮古家過來的。這兩人分別叫做古誠,古忠,受鎮上古家武院派遣,特地到古家莊來招收古姓弟子。這是以往沒有過的大事。古家莊立刻沸騰。畢竟武者的社會地位,比起普通農夫,高出太多,堪稱天壤之別。這個世上的統治階層,幾乎皆是修煉武者。
清流鎮古家是鎮上大族,以往極少深入村莊招募弟子。古家莊少年若是想進入清流鎮古家習武,除非有可靠的親戚引薦,並且要繳納很大費用。而這次清流鎮古家的招募,條件寬鬆誘人。隻要年齡在八歲以上十三歲以下,便可報名參加測試。測試過關,即可進入清流鎮古家武院修煉,每月吃住免費,並發三兩銀子月錢。三兩銀子,已足夠普通四口之家一個月開銷。因此,古家莊符合年齡要求者紛紛報名,共得二百餘名少男少女,古風亦是其中之一。
古誠召集眾人在莊子曬穀場站好隊列,拿出一塊水晶石頭,放在一張桌子上,說道:”諸位,我是這次古家莊招募負責人古誠,我旁邊這位是招募監督古忠。現在準備進行招募測試,這是一塊資質測試石,接下來我按報名順序依次念出名字,點到名字者上來用手握住資質石,我將根據資質石的顏色對你們的資質進行判定……“紅橙黃綠藍靛紫代表從低到高一至七品武道資質。
兩百餘人報名參加測試,最終通過的竟隻有兩人,古風以資質石發出黃光的三品資質得以通過,和另外一名少年一同進入清流鎮古家武院修煉,並且每月可以領到三兩銀子。古風開心至極。古天星也顯得很是欣慰,送別那天,叮囑古風幾句,便拿起鋤頭下地去了。古風憧憬著在清流鎮的前程,沒注意到父親轉過身時眼裏一抹淡淡的憂慮。
清流鎮古家這次在全鎮境內招募古姓弟子,共選得六百人,八至九歲二百人,十至十一歲二百人,十二至十三歲二百人,分小中大三個班。古風十月出生,錄取之日十二歲零七天,歸入大班。十月初九,古風正式進入清流鎮古家武院。
一晃快三年。
夕陽下,古風從河邊慢慢朝鎮裏走去。自從進入武院,古風便立誌苦心修煉,期待有朝一日學有所成。前三個月,改造體質,每日早起集合列隊,綁沙袋跑步,紮馬步,練石鎖,中午進餐稍作歇息,再次練習跑步馬步石鎖。三月後,體質訓練結束,便開始有教習授課,講解《武道啟蒙》,教授打坐吐納。第九個月時,古風從武道門外漢慢慢練到武道一重,一掌能打出三百斤力量。
到第十三個月,晉升武道二重,掌力達到六百斤。這速度也算是比較快了。然而,此後不管怎麼練,古風就像到了極限似的,再也無法突破,如今,還差三個月就滿三年。依然是武道二重,力量六百一十斤,無法再進一步。
今日,鬱悶之下古風連晚飯都不吃,修煉完畢便來到城外清流河邊散心。在河邊蹲了半個時辰,心羨魚兒快活自由,便說出那麼一番話。不過,古風非魚,安知魚之樂?
穿過城門,拐過四條街,約莫走了十裏,古府赫然便在眼前,門前一對大石獅威風凜凜,左右分站一個衛士。古風出示腰牌呈上,衛士登記完畢示意可以進去。進得大門,直走一裏,又是一道院牆,是為內院。古府占地頗廣,光是內院便長寬各四裏許,院牆內亭台樓閣鱗次櫛比,又有假山流水映帶左右,菜園苗圃,綠林花池應有盡有。內院東南側即為武院,亦有院牆隔開。內設演武場,馬術場,箭術場,教授堂,丹藥堂,兵器堂,藏書樓……一應武道修煉設施,頗為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