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黑暗中,層層的血濺起,打濕了燥熱的夏季。那殷紅的血液在黑夜的映襯下,愈顯妖冶,帶著極端的張揚,刺激著人的神經。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在不經意間挑逗著冷血的心。
憂徑危險地眯著雙眸,眼裏閃過一絲不解,一分震驚,一抹悲傷,不知是為了剛停止呼吸的生靈,還是站在她麵前的仍冷漠著不言語的男孩。
“它……死了嗎?星塵逝,你殺了它嗎?”憂徑輕輕地說著,似乎是一陣歎息,微弱的仿佛是自我的述說,但是,她仍感覺到,他聽到了,他的身體微震,但他仍未看她,他靜靜地,站在她的麵前,眸中一片模糊,誰都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
清晨,陽光灑滿了整個未知的森林,暖暖的感覺與昨日的陰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寧靜的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憂徑無意識地皺了皺眉,這麼好的天氣在憂徑看來就是一個睡覺的好時光。但,在夢中,憂徑又夢到了她最不願憶起的某些事,所以,她仍是掙開了惺忪的眸子,像初生的嬰兒般,懵懂地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所處的地方。
憂徑有些納悶了,昨天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的呢?而且還……睡在了這個地方。
憂徑額頭冒起冷汗,嘴唇變得煞白。隻見憂徑身體全由一條很粗壯的樹枝托起,正巧隻能容納她一人。而樹枝在這棵古老樹木的中上部,大約離地麵有……汗,100米!當然,小小的憂徑並不知自己如此看來有多有趣,她隻知道自己離地麵挺遠的……
“尋,你在哪?”不知為何,憂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從未很大聲說過話的她,今天卻像是在無助的求救……憂徑抬起頭來,緊緊地盯著蔚藍的天空,似乎,眼角……還凝著透明的水珠……
“尋……”憂徑大聲地呼喊著,但是,她哪裏知道,即使她是嘶吼,在地麵聽來,也如蚊子一般嗡嗡叫呢?!
“汪!!汪!!”地麵上,尋像是感應到主人的危險,衝著早已沉思了幾小時的星塵逝叫起來。
蒲扇般的眼睫毛似被驚嚇了地閃了一下,眼眸卻早已恢複平日的冷酷。星塵逝瞥了一下眼露焦急的尋,嘴角浮現出淡淡的譏笑,模糊卻如此張揚。他,當然聽到了,樹上那微弱的呼喊,那無助的讓他得逞的彷徨……
憂徑怔怔地盯著耀眼的太陽,刺眼的陽光折射入她的瞳孔,她沒有動,恍若沉浸在一個未知的世界,煞白的嘴唇此時卻變成灼熱的紫黑,本就蒼白的臉頰泛著不尋常的殷紅。她輕輕地勾起一抹詭異恐怖的笑,用令人無法理解的目光注視著什麼,那是記憶中的一個撲朔的片段。
在地麵的人再也沒有聽到來自恐懼的呐喊,一股莫名的情緒刺痛了星塵逝的心,他細細地品嚐,卻不知在心底的猶豫來自何處。彎彎的濃密睫毛遮不住他此刻的疑惑,他抬起頭來,仰望著天空,幽紫深邃的眸子中劃過一絲空寂,來自天宇的觸感斂起漣漪。邪魅蠱惑的笑容綻開,他終於遇到了一個堪稱罕世的對手!
再一次回過神來,憂徑以然坐在油綠的草地上,“汪!”憂徑模糊的視線落在尋興奮奔來的方向,卻掠過尋,看向若無其事的星塵逝,斂下眼簾,她露出恬靜的笑容。無論怎樣,這一次,她贏了!隻是,她無法理解的是,他怎麼知道她是恐高的呢?還是,他將她框在了柔弱的需要人保護,不敢在高處停留的女孩?
也許,是第二種吧。他不是他!他,不會知道她的害怕什麼的!思及此,她苦笑了笑,不再想些飄渺的事情,現在,她隻需要把握時間,這,就夠了!
“尋,你是不是又調皮了?尋,你跑到哪兒去了?我很擔心你!”撫摸著尋短短的但卻異常柔順的狗毛,憂徑眼露擔憂。
尋低聲地嗚咽著,用一種責備的眼神盯著星塵逝,後者如沒有察覺似的看著遠處,憂徑不期然地看了眼星塵逝,她無從得知他心中所想。他的眸中,似乎比以前多了更濃的戒備,還有更深的情緒,她猜不透。如果她沒有認出他來,該有多好。可是,她卻該死的對他如此熟悉,即使他的眸中不再擁有自己的影子,即使那鬼魅的紫色代替了幽黑,她仍一眼就認出了他。
逝,我……不想傷害你!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你……相信我嗎?
兩人一狗在暖意流逝的夏午定格,怪異卻又那麼和諧……當然,誰會注意到這呢?未來,更大的陰謀正在靜靜地等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