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羊水流失,在剖宮產手術前,醫生已經對這對雙胞胎不抱任何希望了,隻是打算將他們取出來,為包馨兒接下來的手術做準備。
四個小時後,一對雙胞胎男嬰從包馨兒子宮裏拿出的那一刻,在場的醫生護士無一不激動得熱淚盈眶,奇跡發生了,他們脫離母體,兩聲嬰啼預示著新生命的降生!
隻有齊閻,在聽到兩個嬰兒的哭聲後無動於衷,他握著包馨兒的手,手指微微緊了那麼一下,原以為這兩聲嬰兒的哭聲可以換得她一絲反應,可是沒有。
“齊閻先生,是兩位公子,兩位公子……”楊紅英想從護士手接中過那兩個小生命,抱到齊閻麵前,可以讓包馨兒感受這真實的生命,然而卻不敢觸碰他們小小的軟軟的身子,隻能在齊閻與包馨兒耳邊激動得大叫。
激動人心的時刻總是那麼快逝去,包馨兒的手術必須馬上繼續。
當醫生開始處理包馨兒身上的傷時,紛紛震驚,她的鎖骨斷裂了,肩胛骨也嵌了縫,後背與身前的肋骨斷了六根之多,還有她的後顱骨竟也裂了三條縫隙,顱內已出血。她的傷勢簡直令醫生無從著手。
經曆剖宮產手術的包馨兒心髒堅強地跳動著,每一個醫生與護士全力以赴,手術中沒有用麻藥,一是包馨兒本身對麻藥已經不敏感,二是,如果痛疼可以換她絲毫的生理反應,那麼這場手術成功的幾率便會很大,可是手術過程中,她沒有任何反應,隻能僥幸地期待著奇跡再次降臨。
兩個男嬰的降臨多少帶給三個家族一絲安慰,隻是這個時候,誰也高興不起來,兩個男嬰雖然未足月生產,個頭卻像個足月的孩子,因為長時間缺氧,身體頭部青一塊紫一塊,隔著玻璃,嬰兒監護裏的兩個小家夥一直哭個不停,小小的人,許是感知到了自己的母親還在死亡線上徘徊……
“父親。”齊芬玥撲進齊譚懷裏,“孩子好可憐。”
齊譚紅著眼眶,拍了拍女兒的背,他向來不會安慰人,“生死有命,強求不得。”
從聽說包馨兒出事到現在,閻績之氣暈了,湯普森家族的人著急得上躥下跳,齊譚是表現得最為冷靜的一個人,不是他鐵石心腸,而是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能放棄,就像當初尋找齊閻一樣,此時此刻,他寧願相信包馨兒活著,可就在剛才,院長親自推著兩個嬰兒從手術室出來時,他便明白了,包馨兒凶多吉少,所以這個時候,他無法做到自欺欺人。
“馨兒不能扔下這兩個孩子撒手不管。”齊芬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想到齊閻十八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又聯想到現在,“日子好不容易平靜,卻又發生這樣的事情,父親,您來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我們得罪了上帝嗎?所有的不幸全都要發生在我們身上。”
“人做亂,不可活。”齊譚大拳緊緊一攥,目光如同刀劍一般鋒利。
一天一夜又過去了,走廊裏剩下的人寥寥無幾,不是人情涼薄,而是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的每個醫生也好,護士也罷,不是搖頭,就是默不作聲。
齊閻以老板的身份強製醫生為包馨兒處理得當身上的每一處傷,中間換了兩撥醫生。李霍從手術室裏出來,差一點暈倒在走廊。
“裏麵現在什麼情況。”齊譚和閻一一天一夜未曾離開,也未曾闔眼。
李霍被閻一扶起後,難過得搖頭,“我不想欺騙各位,理論上……已經死了。”
“什,什麼意思?”齊譚與閻一異口同聲,坐在一旁坐椅上半睡半醒的齊芬玥聽到李霍的話,驚得睜大眼睛。
李霍扶了扶眼鏡,“目前醫學上,將人的死亡分為兩種,一是人心肺死亡,二是腦死亡,其實在齊閻先生送馨兒來醫院的路上,馨兒就已經是腦死亡了,她的心髒還能跳動,身體還有一定的溫度,五髒器官還能正常運轉,如果加以醫療幹預,這種存活狀態可以存活數月,甚至更久。”
“你的意思是齊閻要……”齊譚震驚,身子不由得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