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偉文望著門口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
“利總?”杜羅看了一眼腕表,齊閻帶著包馨兒已經離開足足有五分鍾了,這利總居然還在發愣。
“你說六年前,我若娶了包馨兒,她是不是就不用吃這麼多苦?”利偉文忽然丟出這麼一句話來,風輕雲淡的。
“啊,這……”杜羅撓了撓頭,來了句,“這世上沒賣後悔藥的。”
利偉文皺眉,轉過頭看他,“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後悔了?”
“利總你話裏的意思不就是……”
“我隻是感慨而已!”利偉文的嗓音明顯拔高,“利揚媒體的發展勢頭還在上升,我要讓其紅遍中國的大江南北,你給我管好自己的嘴,不該說的不要亂說,尤其是與馨兒有關的這些敏感話題。跟這個女人一切有關的事情,也不要在我麵前提,她跟齊閻怎麼樣,是她的命數,我隻要利揚媒體做得更大,這就是我的宏願!”
杜羅心中詫異,這絕對是利偉文跟他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可他怎麼就聽出一股子的心有不甘來呢?
冰雪大世界的白天不及夜晚夢幻,但各種冰雕雪雕作品依然令人歎為觀止。
齊閻背著包馨兒走在冰層之上,身後跟著一群穿著黑色風衣的保鏢,這裏悄無一人,不難猜想,是被齊閻包了場。
“那是什麼?好奇怪啊!”包馨兒指著不遠處的冰雕,一雙動人的眸子充滿了好奇,所有哀傷的情緒全都飛到了九宵雲外,齊閻背著她,自然看不到她的神情,卻能從聲音分辨出她此刻快樂的如同一隻小鳥。
齊閻大步走去,駐足在這個造型奇怪的大型雕塑前,前後四個車軲轆,魚形托架,那片片魚鱗雕刻的栩栩如生,魚身上駝著一個轎式廂,廂體外側盤龍居上,冰製的輕紗如蟬翼般絲薄,四角冰形燈籠懸掛,左右兩側各站著一米多高的小人,手上拿著兵器,魚頭與魚尾處,各兩個提燈籠的女仆,廂內坐著一個半遮麵的女子,活靈活現的。不禁令人讚歎雕刻大師的細心與耐力,當然,這絕不是一人之力可以達到的。
“應該是皇輦。”齊閻觀察了許久才開口。
似是有一陣寒風卷過來,包馨兒不禁打了個冷顫,“皇輦是什麼?”
“皇輦是中國古代皇帝的專用轎輦。”齊閻說完,隨即招來推輪椅的保鏢,將包馨兒放回輪椅裏。
包馨兒與衛母生活了六年,衛母喜歡看中國古裝劇,眼前的東西在電視裏見過幾回,“皇輦?有點不像……”
齊閻笑了笑,扯下皮手套,伸出手指解開自己的大衣扣。
包馨兒目光還落在冰雕上,忽然感覺身上一沉,下意識扭過頭,心底一暖,卻是皺著眉頭說,“這麼冷的天,你把風衣給我,萬一凍感冒了怎麼辦?”
齊閻重新戴好皮手套,雙手來回搓了一下,俯下身,為包馨兒攏好大衣,“是我疏忽了,天這麼冷,出門該帶條毯子。”
“我穿得已經夠厚了,一點都不冷。”
包馨兒欲將大衣還給齊閻,卻被他按住手腕,不慍不怒地開口,“你是想繼續遊玩呢?還是想跟我回酒店?”
看著居高臨下的男人,她眼底漸漸爬上一抹忿然,向後轉動一下輪椅,躲開齊閻的觸碰,轉過頭繼續看冰雕,再開口,嗓音亦冷了幾分,“既然是皇帝專用,為什麼裏麵會坐著一個女人?”
“這你得問冰雕的設計者。”齊閻沒有上前,寵溺地看著包馨兒被寒風吹紅的臉頰,像在縱容一個心理叛逆的孩子。
包馨兒按下輪椅上的前進鍵,在離冰雕很近的地方停住,近距離地看著這件碩大的藝術品,“這裏哪有什麼設計者?我現在問得是你,既然你能看出它是皇輦,自然也能看懂它的意境。”
齊閻哭笑不得,抬手壓了壓眉心,“我是真的不知道。”
“笨死了。”包馨兒甩出一句話。
齊閻一愣,卻是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走上前,大大方方地轉過輪椅,令包馨兒麵向自己,“這話聽著,你好像知道?”
“皇帝心疼自己的女人,不舍得她走路勞累,所以把自己的坐駕讓出來了啊。隻是,隻是……”
包馨兒不知又想到了什麼,齊閻凝視著她神情糾結的樣子,縈繞進鼻腔的好聞體香不斷擴張進他的肺裏,隻是這樣,便足以令他心情愉悅,而眼前這張紅撲撲的小臉蛋,更是誘人一親芳澤。
他忍不住壓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