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澤見摸了摸額頭冒出的冷汗,剛要伸手去推車門,包馨兒已鑽進他的車裏。
“高澤見,送我去聖康奈私立醫院!”包馨兒倒不客氣。
車外,幾十名保鏢像螃蟹似的橫在路中央,想要拒絕,卻感覺腰間有一硬物抵住。
“喂,馨兒,你別亂來,擦槍走火,我的命可就沒了!”是槍!高澤見出身軍政世家,對槍支彈藥這些東西算是耳濡目染了,所以,他沒嚇得慌不擇言,而是淡定地說了句。
包馨兒手中的槍口用力戳了一下,“對不起了高澤見,改天我請你吃飯,先送我去聖康奈私立醫院!”
槍是危險性命的武器,如果被人拿槍指著,可用一頓飯化解了,這世上的仇恨那都不叫個事。
高澤見壓住想笑的衝動,瞥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女人,“係安全帶。”
包馨兒愣了一下,扯過安全帶按下卡扣的一瞬,車身“翁翁”地抖動起來,下一秒,向離弦的箭,躥了出去,隻見那些自不量力的保鏢用肉身擋成的牆,像遭遇洪水似的,騰出了道。
車子沒入車流後,包馨兒讓高澤見先甩掉緊追不舍的保鏢車,在繞城高速上又行駛兩圈,才讓他送自己去聖康奈私立醫院。
淡淡的消毒水充塞著空氣,令人不由得窒息。
齊閻高大的身軀委屈在長椅上,聽到電梯門響,一雙鷹眸隨即循了過去,看到包馨兒抱著一大桶爆米花邊走邊吃從電梯出來,心底的擔憂與憤怒瞬間化為烏有。
“喝死我了。”包馨兒像是沒看見齊閻似的,對著天花板抱怨一句,摟著爆米花坐到他對麵。
與她預想的一樣,齊閻已在此恭候多時,近身保護他的展鷹與寧等其他保鏢顯然是被他遣到了走廊最盡頭。
忽然,對麵的男人“蹭”地起身,包馨兒心尖一顫,努力掩飾心底深處的畏懼,白了他一眼,抓起幾粒爆米花,張大嘴巴塞進去。
齊閻嘴角抽搐幾下,招來寧,吩咐他去倒杯溫水,視線一秒也沒從包馨兒身上移開。
一日未見,齊閻眉宇間隱隱透著疲倦,抬腳走到她身旁坐下時,一股子獨特的男性氣息滲透周圍的空氣。他離包馨兒隔著十幾公分的距離,微微側臉看她的時候,臉頰的線條有些鋒利,漸漸被一抹溫和所取代,連同他眼神裏的嚴肅。
包馨兒身上的衣服還是晨起時,齊閻親手為她穿上的雙料棉麻長裙,淺粉色的,與白色很接近,算不上多高貴,但穿起絕對舒適。
她很困惑,就算齊閻是言而無信的人,以他現在的身價,也完全沒有必要吞並包氏,那麼是為了她嗎?更不可能了,她答應他遠離包易斯,他也答應了她,與包氏、包家相安無事。
給他打電話時,他的秘書接的,說他開會很忙,那一刻,她信以為真了,當她打齊闊的手機,顯然關機時,她便清楚地知道,齊閻在回避她。
然而她,不會給他回避的機會。
所以她才要來這裏,令他誤以為她要見包易斯,但是為了避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她在路上消磨了點兒時間。
寧端水過來,齊閻接過,便又吩咐他退得遠一點。
一把,兩把,三把……包馨兒的嘴巴塞得滿滿的,朝齊閻一伸手,“水。”
齊閻臉色微沉,遞給她水杯的同時,扯過她懷裏的爆米花,一個優美的拋物線,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齊閻,你太過分了,我吃東西也礙著你了!”包馨兒嘴塞得有些滿,吐字不怎麼清晰。
“先喝水。”齊閻又將她手裏的杯子奪回,挑起她的下巴,執著水杯就要灌下去。
包馨兒用力甩開腦袋,“你要噎死我啊!”話落,拉開齊閻的大手,嘴巴湊到杯沿,“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走廊的燈泛著微冷的光芒,外麵夜色很深,似乎刮起了風,一抹涼意襲來,包馨兒不禁打了個冷顫。
齊閻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罩在包馨兒身上,再度挑起她的下巴,命她看著他,“狡猾的女人,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我做了什麼令你不高興了?”包馨兒這次沒再掙開,眼神無辜。
“你說呢?”
“我隻知道在我最想見到某人的時候,某人卻不想見我,所以我心情鬱悶,出去透了個氣而已。”包馨兒手裏還執著水杯,說完咽了一下唾沫,一副很渴的樣子,不見齊閻鬆開她,杯口一斜,灑了他一手水。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頑皮!”齊閻袖口有些濕了,卻沒一絲怒意,反而眼神愈發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