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闌執起一子堵住他的去路,緩緩說道:“如何坐不得?不過是暫時沒了線索。”望向窗外,天氣晴朗,花開正濃,遠遠地一所樓閣正靜靜的坐落在園子一角,眸中顏色深了深,“她總會記起的,不過是時間問題。”
秦雲閣——
婼凝抱腿坐在昏暗的角落裏,頭緊緊埋在腿間,纖弱的雙肩隨著她的抽泣顫顫發抖,那雙清澈的眼睛如今早已被淚水覆蓋,滴滴答答的順著臉龐滑落於脖頸,直至消失不見。
門外小丫鬟聽著斷斷續續地哭聲,都忍不住為她歎息。
“那姑娘怎麼樣?還在屋裏嗎?”遠遠見姚曼青過來,丫鬟趕忙向她行禮,聽得她問,緩緩回答:“回夫人,姑娘她還在房內,隻是……”微微側頭,哭聲依舊是斷斷續續的,她已經哭了好一會兒了,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禁不起這樣折騰呀!
姚曼青一皺眉頭,“我進去看看。”
屋內窗戶已經被人關上了,光線昏暗,角落,正傳來一聲聲抽泣,姚曼青順著聲音看去,就見婼凝蜷著身子,靠牆坐著,那哭聲更是讓人替她心疼。
“哎呀姑娘,快莫哭了!”姚曼青快步流星走了過去,蹲著身子將她扶住,麵容透著無奈,“要是哭壞身子可怎麼得了!”
“我已經失了記憶,家從何處,有何親人都不知曉,還顧什麼身體……”何況,竟連要找得人的容貌名字都不記得,她又有什麼好活得?見她一副生無可戀地莫要,姚曼青不免急了,忙安慰道:“姑娘這麼說可就錯了!”
“我哪裏有錯?”抬起淚眼朦朧的眸子直直看著她,“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
“怎會不記得!”姚曼青也不顧什麼儀態了,她自她身邊坐下,皺眉,“劉大夫都說了,你的記憶隻是暫時的,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想起來了。”見她有些愣正,好似是聽了進去,她心中鬆了口氣,趕緊趁熱打鐵,說道:“再者,如果你現在就放棄了,那你要找得那個人怎麼辦?他不是對你很重要嗎?你甘心就這般放棄?”
“我……我……”目中透出猶豫。
見她有所動搖,姚曼青趕忙又加了把勁兒,說道:“他對你如此重要,就說明你在他心中亦是一樣的,指不定那人也在到處尋你呢!”
婼凝被她說的完全忘了哭泣,身形一頓,一雙眼睛慢慢睜大睜圓,是了!她這般思念他,他也一定是有尋她的!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她一揚頭看向姚曼青,一雙清澈的眼睛耀耀生輝,仿佛裏麵盛著希望一般,“夫人,你說的對,他一定也在找我,我,我不能讓他失望!”她說著,神情認真,“記憶早晚有一天會回來的,在那之前,我不能放棄。”
“這就對了。”姚曼青點點頭,臉上掛著舒心地笑意,就怕她的勸說不管用讓她做什麼傻事,如今,見她已然無什麼大礙,鬆口氣,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底。
“婼凝有一事想問夫人……”本來因為失憶一事她已經添了諸多麻煩,如今再開口,終歸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姚曼青扭頭看她,見她神情好似有些羞澀,不免疑惑她要問什麼,卻是開口道:“姑娘請說。”
“這個——”婼凝抿了抿唇,手指絞著衣角,“夫人你可知,那個……他在什麼地方?”姚曼青正笑著,被她突如其來一問一時還沒轉過彎兒來,再見婼凝麵容透著紅暈,當下就知她問的是誰了,一笑,“你是再找秦兒吧?”
“他叫秦兒?”慢慢抬頭。
“是,秦兒是他的乳名,他本名秦闌,是我兒子。”姚曼青慢慢為她解釋。
原來是叫秦闌。婼凝眨了眨眼,表情若有所思,見她這幅模樣,姚曼青更加疑惑了,問,“姑娘找秦兒可是有事?”
“啊?”她一呆,見姚曼青神情困惑地望著她,‘唰’的一下滿臉通紅,低著頭,聲音細弱蚊聲,顯然是不好意思,“自,自我失憶以來,一直做了許多……許多無禮之事,我想應該去向秦公子道歉。”任誰被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纏上又生出那些荒唐之事,就算再好的脾氣也會生氣的。婼凝埋著臉,想起那時在書房自己的無禮之處,一時臉頰更加通紅,“婼凝當初對夫人和秦公子做了許多無禮之事,還望夫人見諒,不要生婼凝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