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樂,搖搖頭。
老局長繼續說道:“我現在給你寫封信,你去吧。”
我重重點頭。
我要去見的,是一個有名的刑偵專家,長於案情和嫌疑人心裏分析,曾經破獲多起全國掛名的重大案件,是警界人人敬仰的前輩,他和老局長曾經是一起參軍的戰友,交情頗深,這回要不是這案子,隻怕也不會有機會能見到他。
拿著信見到了老專家,原本以為是相當嚴肅的人,誰知見了麵才知道和我們那個老頭原來差不多。老專家樂嗬嗬的把我迎進客廳,笑道:“你就是那老頭的愛徒啊?”
“趙教授,你說笑了。”
“那老頭身體怎麼樣?在電話裏還跟我吹,說每天跑步,不會是假的吧?”
我笑道:“我們那老局長您還不知道嗎?”
“是啊,他說話總是習慣性的誇張,一分也說成是十分,哈哈。”
我也樂了。
“嗯,你先坐吧,跟我說說案情,我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我點點頭,一五一十的把事情敘述了一遍,從和金溪重逢,一直到最近他們失蹤,沒有遺漏半點,隻是,隱瞞了我和金溪的關係,我們那不能公開的關係。
老專家皺了眉頭,久久的沉思著,我不敢驚動,默默的坐在一邊。
“你和犯罪嫌疑人曾經是同學?”
“是的,還是關係非常好的哥們。”
“照你的說法,他應該是非常恨你的!”
“是,他恨我,恨我壞了他的事,而且還抓了他,雖然他最後跑了。”
“那你到香港之後是怎麼碰見他的呢?”
“應該說是無意之中,因為我一直在尋找他,所以留心,但是能在當時那種地方碰見他,也屬於運氣。”
“他什麼反應。”
“害怕,畏懼,怕我抓他回去,雖然他想回來,可是不敢。”
“他是不是還恨你?”
“說不來,他一方麵也恨我,可是另一方麵,他也懷念過去,畢竟我們曾經是很好的兄弟。”
“也就是說八九年間他並沒有放下對你的仇恨,而你卻在顧念過去的兄弟之情。”
“不,”我有些冒冷汗了,趕忙辯解道:“他對我的情緒很複雜的,也不是完全的恨我。”
老教授不說話了,研究似的看著我,判斷著什麼。
“你首先破壞了他的晉升,害的他無法順利升職,其次破壞了他的犯罪計劃,讓他出手殺人,再接著抓了他,識破了他的殺人計謀,要將他送上法庭;接著,你到了香港,有心中的無意再次見到了他,照你的說法,他既恨你,又不恨你!還答應你做臥底,因為你不相信他,離開香港,害他丟了一條腿,這又是一重仇恨,接著他又被人下藥虐待,跑來投奔你,結果你又懷疑他,他又失蹤……”
老專家停了停說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之複雜,恐怕隻有你們自己心裏清楚,可是有一點你是明白的,他恨你!而且是非常的恨!你們之間的仇怨不是一年兩年堆積起來的,這一點你明白,可是你不敢去麵對!我說的對吧?”
我後背一陣冒火,冷汗直流,半晌抬起頭,看著老專家說道:“你說的對,他恨我,可是我不希望他恨我,因為我——愧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