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為謀(1 / 2)

五月初九,煞西衝北。宜祭祀,嫁娶,求財;忌安葬,入宅,破土,否恐有血光之災。

清晨,天還未大亮。慕容天縱在書房看著黃曆,喃喃道,看來今年注定是個多事之秋,隻能自求多福了,然後一頓朝窗外喊道,吩咐下去,今日戒酒戒葷任何人都得吃素。

然而等到他來到聚事堂便知道一切都遲了,因為已經有人死了。

死的是武林四公子之一的上官浩。此時他的屍體擺在廳的正中央。他衣服整潔神情安詳,看起來似是死的十分平靜並不痛苦。不過他的雙目圓睜嘴唇微張,顯然充滿驚訝,這個驕傲的年輕人到死都未想到自己竟會這麼早的離開人世,恐怕死也不能瞑目。

屍體是在哪兒發現的?慕容天縱望著上官浩的屍體,一臉沉痛之色,這樣一個少年豪傑如此英年早逝,任誰都會惋惜。

今天早上我在門口發現的,陳洛飛急道,莊主,您可要和沈大俠為我們做主,幫上官兄弟報仇啊。莫天南和謝智華亦是神情悲痛,雙目赤紅,眾人感於他們四人情深,默默無言。

蕭逸時突然道,既然已經踏入這趟差事,這本是危險萬分的事早就該將生死置之度外。他的口氣冷漠,謝智華忍不住怒道,人都已經死了,蕭兄又何必出口傷人呢,莫天南也道,蕭兄要搞清楚,上官兄是為正義而死,雖不至重於泰山,卻也不能如此貶低,我等縱是武功不濟也要為他討個說法,否則上官兄豈非死不瞑目?他話還沒有說完,手已握住劍柄,隨時準備出手。

蕭逸時視而不見,聲音冷哼道,為正義而死,恐怕不見得吧。

沈驚鴻輕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幾位若是還有閑情,不妨出去吵個痛快,即便是動手也絕沒有人攔著。他說的雖然溫柔,口氣卻有著令人不得不從的懾力,蕭,莫四人隻得閉上嘴巴。

沈驚鴻掃視了他們一眼,繞著上官浩的屍體一圈接著道,根據屍體的僵硬程度,皮膚的鬆軟的狀況,他遇害至少已是兩個時辰。另外他長劍還未出鞘,表情充滿驚訝,在下斷言上官兄必定是在毫無防備之下遭人一劍穿喉,殺人凶手必定與他相識,而且還是他極度信任之人。

少莊主慕容飛道,依沈大俠說來殺人凶手必定是內奸,他潛伏在本莊伺機殺人,魔教的招數的確是令人防不勝防,要想將此人抓出無異於大海撈針。

沈驚鴻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兒,微笑道,要想揪出此人並不是難事。

慕容飛眼睛忽然亮了,接道,不錯此人必定十分得上官兄的信任,而在本莊要得到他信任的人無非就是我們八人,不,應該是九人還有柳管家。沈大俠不知晚輩猜的對與不對?

沈驚鴻抱拳望著慕容天縱讚道,令郎如今已是人中龍鳳,假以時日江湖中哪還有我們的天下,恭喜莊主啊。慕容天縱捋著長須連謙不已,但他麵容含笑顯然得意非凡。一直不說話的趙威遠忽道,若是這樣,我們九人中必定有個內奸混水摸魚,但不知誰的嫌疑最大?他似在喃喃自語,又仿佛在問旁人。武林四公子其三異口同聲道,請沈大俠明示。蕭逸時卻是手搖折扇冷眼旁觀,似乎別人的生死他絕不放在心上。

沈驚鴻道,三位稍安毋躁,少莊主說的不錯,由於山莊防範嚴密守衛眾多,若是有人伺機闖入定然會被發現,因此這事應該是內奸所為,而且凶手還未逃離出莊,一則是怕引起懷疑,二則說明他的目的還未達到,所以不想離開。

眾人聽罷,均是麵麵相覷。一時間偌大的聚事堂竟是鴉雀無聲,各懷心思。雖未言明但心裏無疑是都各有懷疑。過了半晌,沈驚鴻率先打破沉默,笑道,諸位現在大可不必疑心重重,說不準在下判斷錯誤,江湖中也不乏輕功高明武功強橫之輩。不過為了山莊的安全,各位少不得要說明昨夜的行蹤。

慕容天縱先道,沈大俠說的不錯。老夫昨日日間飲酒過酣,又對天邪教的事頗為煩心,夜裏覺得甚為勞累,所以很早就休息了。柳管家也是和老夫一同回去的,他可為我作證。

接著慕容飛道,我奉爹爹之命整夜在莊裏巡邏,以防止魔教妖人乘機混水摸魚,快到清晨才回房,本莊護衛家丁仆人俱可為證。不過人命既已發生在此,敝莊勢必難以置身事外任之不理,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然後莫天南道,昨日我們兄弟四人用過晚膳,閑談一會兒便各自歇息了,不過上官兄昨天魂不守舍,說話也是心不在焉似有事隱瞞。他話還未說完,謝智華卻打斷了他忽然道,我想起來了,大概寅時的時辰,我解手回來看到上官兄獨自向花園方向去了,本來打算叫他誰知他似乎發現了我竟然藏了起來,我也沒有深究便回去了,誰料想這一別就成訣別。說到此處,他不由自主的哽咽起來,其餘二人亦是麵色淒然雙目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