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唯好一會兒才下來。手裏端著那盆金色的吊蘭。她已經將房間收拾好了。把吊蘭擺進擠得滿滿的後備箱裏,坐到副駕上時,李唯唯擔心地看了一眼被文璽抱在懷裏閉著眼睛頭發零亂的扣兒。文璽依然陰沉著臉。簡單地說:“走吧。”他現在這個樣子。比較符合他的身:文總。頗有些發號施令的威嚴。
簡佳發動了車。李唯唯也沒說話,隻是伸出手來拍拍簡佳的手背,兩人相視一笑。
文璽低頭看著扣兒。她依然閉著眼睛,沒有流眼淚,也不是生氣的樣子。她隻是閉著眼睛,手軟軟地勾在他的肩上。很乖很聽話的樣子。文璽低下頭來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扣兒還是沒有動。文璽抱緊她。猶如抱著一件寶貝。靜靜地坐著。
扣兒原來以為很近。沒想到竟開了好幾天的車。晚上便住賓館。她沒有再吵鬧,已經離開了,還吵什麼呢?也許唯唯他們是對的。
文璽沒再來碰她。隻是時時無微不至地關照她。給她夾菜,為她披衣。大家吃飯時閑閑地談一些話,她不插話,大家也不奇怪,似乎她本來就應該這樣安靜地坐著。
第四天,黃昏的時候,終於到了。車了停在一棟白色的房子邊上。扣兒下了車,立刻睜大了眼睛。一眼望不到頭,竟然是大片的草地。齊人高的草,草葉有些黃,有些綠,斑斑駁駁,構成奇特的畫麵。白色的房子在這一片黃綠中格外顯眼。
李唯唯也沒有料到是這樣的景象,很欣喜地叫起來,跑到草裏麵去,將手上的圍巾高高地揚起來。然後大聲叫簡佳的名字。簡佳猶豫了一分鍾,望了一眼文璽,很快便跑過去,接著聽見李唯唯的笑聲,她被簡佳舉起來,高高地在草葉上轉著圈子,然後兩人一起倒在草叢中,不再有嘻嘻哈哈的笑聲。
扣兒有些尷尬地收回目光,剛好看到文璽有些促狹地看著她,臉立刻就紅了。低下頭來。文璽的嘴角便漾起笑,他繞過車,走到扣兒麵前,摟著她,湊在她耳邊,輕聲問:“還生氣嗎?”扣兒轉頭不理他。文璽忽然拉著他一起蹲在車邊的草叢裏,直直地看她的眼睛,伸手輕輕撫那些還隱隱有著的印子,低聲說:“對不起,我以後會輕些。”扣兒的臉更紅了,想要轉過頭去。文璽伸出手來輕輕抬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對著自己:“可是,你要忘記,明白嗎?不要讓我再吃醋!”
扣兒睜大眼睛看著他。文璽已經拉著她站起來,走到門邊接門鈴,很快有白發蒼蒼的老頭出來開門。接著便有歡喜的驚叫,出來四五個人,叫著少爺,有人開車,有人拿行李。熱熱鬧鬧地將他們擁進房子裏。扣兒有些迷糊。少爺。這個稱呼好陌生。可是為什麼又感覺有些熟悉?不應該吧,在她的生活裏,隻有爸爸媽媽,怎麼可能會對少爺這樣的詞有印象?
接下來的日子很快樂很幸福。扣兒經常跑進大門外的草地裏,深深地躲起來,文璽便開始在這片廣袤的草地裏找她。每次都會被他找到,找到了就是懲罰。鋪下柔軟的一層墊子,把她按在草地裏,文璽便隨心所欲的折磨她。扣兒看著頭頂上一枝一枝的草葉,看著藍藍的天空和白色的雲朵。還有藍天下文璽的笑臉。她閉起眼睛,深深地歎氣。每次還沒有歎完,就被文璽親得滿臉都是印子,然後被他的撫摸弄得全身發燙。扣兒總是在這時候猛然爬起來,笑著跑開。文璽便呆呆地跪在墊子上。懊惱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起身。看她在草叢中奔跑的身影。微微地笑。他不著急。他要她主動的全心全意的給。
文璽的花招很多。除了平時的工作,他幾乎天天在陪著扣兒。草地上玩膩了,他又養了幾匹馬。扣兒的是一匹個子不高的小棕馬。扣兒經常牽著小馬出來在草地上,親切地叫它小棕。不過從來沒有騎過它。
周末的時候李唯唯和簡佳過來了。他們已經搬出去很久了。扣兒知道李唯唯很快就要結婚了。日子,真是過得非常快!
李唯唯悄悄地給扣兒看一樣東西。她把衣領拉開,扣兒看見一個金圈,一個花紋精致美麗的金圈。和她們在那空靈的宮殿裏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你從哪兒得到的?”扣兒驚喜地問她。
李唯唯臉紅了一下。有些扭捏,不過還是附在扣兒的耳邊。輕輕說道:“簡佳睡在我身邊的時候,第二天,我就看到我的脖子上有了這個保命的東西!”
扣兒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這個金圈,又讓她想起很多的東西。她呆呆地坐著。有一種神奇的感覺,她離真相一步一步地,越來越近了!
李唯唯看她發呆,心裏就有些害怕,連忙搖她:“小扣,你還好吧?”她著急地連連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件事。”
扣兒回過神來。輕輕笑著,拍她的手背:“我沒事兒。我隻是覺得有些事情會漸漸明朗起來了。”
“明朗?”李唯唯不解地看著她。扣兒笑笑。站起來,牽著她的手一起去飯廳。她的心裏,突然很明朗。似乎看到有一道門,悄悄地向她開了一道縫,那道縫裏,有五彩的光亮泄出來。那些光亮,會照亮她心底最深處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