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把扣兒嗆得隻想猛翻白眼。才不幸從高空墜落,又受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的冷嘲熱諷麼?她很生氣地甩著剛剛用力抓過而很酸痛的手,怒氣衝衝地嚷道:“跳下來?你以為我神經啊?從二十四樓跳下來?”旋即又想起來,生氣地吼道:“帥有什麼了不起?我又不是花癡,舍命跳下來引起你的注意?你倒是從二十四樓跳一回試試!”
文璽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觸到這位還算清秀的女孩的神經,令她迅速從失魂落魄中變得如此張牙舞爪。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地望望她,又抬頭看看高高矗立的大樓。二十四樓?他聳聳肩。將兩手一攤,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來。
扣兒這時才發現他身邊還站著一個戴著眼鏡,溫文爾雅的年青人。正以探詢的眼光望著她。帥哥身後,還站著兩個身材高大,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的男子。一左一右,麵無表情。敢情救她的是一豪門富哥!扣兒有些明白他為什麼冒出那麼一句話了。唉。自以為是的富家少爺!扣兒心頭對帥哥救命之恩的一絲好感煙消雲散了。狂翻白眼之餘,她揉著頭說道:“謝謝你救了我,不過這年頭,帥哥一籮筐,富人幾簸箕,別老錢眼裏看人。把人看扁了!”
文璽聽得,眉毛挑了一挑。扣兒卻懶得再與他理論。這年頭有仇富心理有時候被看成是變態。扣兒折轉了身便往大樓裏走。她還在懷疑,這是不是做夢?怎麼可能從二十八樓摔下會被人接住?那盆吊蘭真的爬滿了整個陽台嗎?她急於回家去弄清楚。
文璽看著她短裙飄飄進了門廳。又抬頭看看高聳的大樓,回頭對身邊的眼鏡帥哥說道:“二十四樓!簡佳,你相信嗎?”簡佳笑著搖搖頭。文璽也搖搖頭。無論如何,這是他來到這裏碰到的一件最有趣的事情。他很少去摟女孩子。那溫熱的,柔弱無骨的感覺,讓他很有些好奇甚至……上癮。
扣兒三步並作兩步跑入電梯間。用手狂亂地按著下降的按扭。電梯很快下來,又很快地升往二十四樓。扣兒在電梯間裏呆著,特意用手指去戳電梯的門。金屬門將手指頭折得陰陰的疼。那麼她的確沒事兒!不是那種可以讓身體穿透物品的魂魄!
打開房門,扣兒跌跌撞撞地衝到陽台上。一切如舊。圓圓的茶幾,大肚的茶杯。舒適的搖椅,掛在圍欄上的小小的鮮綠的吊蘭……
扣兒摸摸自己因緊張害怕而汗得冰涼的額頭。剛剛的一切一定是做了一個夢!她打開小冰櫃,取出一聽冰橙一飲而盡,讓冰涼的液體順了食道慢慢進到胃中,心裏體會著這種真實的冰冷感覺,忽然掏出電話來撥打。
“喂,扣兒!”熟悉而親切的聲音響起,扣兒手抖了一下。淚水悄悄地就從眼睛裏飛快地爬出來,在清秀的臉上肆意縱橫,聲音卻是在笑著撒嬌:“媽,今天周末,我想你們了……”
打完電話,扣兒已經淚流滿麵了。如果剛剛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敢在電話裏透露一點兒不安與害怕。哪怕一丁點兒,如果通過那細細的聲波被母親發現,就會放大成籠罩在父母親心頭的巨大擔心。扣兒不想他們為她擔心。不是扛不下的事情,扣兒都不要驚動辛勞的父母。
扣兒丟下手機,很虛弱地擺著大字躺在鋪了清涼的篾席的床上。青黃色的篾席是父親親手打給她的。鋪在床上,她覺得很安心,讓她有更接近家人的感覺。剛剛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夢,幾乎令她虛脫。
躺了好一會兒。扣兒的眼睛無意識地盯著天花板上那個漂亮的銀白色色月亮燈。剛剛發生的,到底是夢還是真?她仍沒明白。手機屏幕忽然亮了,喝起那首《Big big world》。扣兒拿過來,是大哥的電話。她摁下接聽。大哥爽朗明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扣兒,沒事兒吧?”“哥”,扣兒有氣無力地叫著,問道:“媽給你打電話啦?”“嗯,媽說你突然打個電話,亂七八糟又沒講什麼。讓我問問。”扣兒心裏突然酸酸的。知女莫若母吧?即使她刻意掩飾著,母親也能聽得出她的亂糟糟的心緒。“我就是做了個噩夢,心裏害怕。”扣兒無力地回答。“噩夢有什麼好害怕的?好好休息,等哥有時間過來看看你。”“好的。哥,你忙吧。我沒事兒。”扣兒掛上電話。大哥是小有名氣的服裝設計師。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她不想打擾他。不過接到這樣一個安慰的電話,扣兒心裏好受多了。她從床上一蹦而起。窗外陽光明媚。那麼美好的七彩周末,怎麼能因為一個噩夢就失色了呢?扣兒笑著搖頭。拿著黑色的牛角梳,站到陽台上,在清爽的風中梳頭。她本來是才洗過澡,舒舒服服躺在搖椅上曬太陽的啊。然後就做了這樣一個驚人的夢!腦海中很偶然地閃過夢裏的兩個帥哥。長得挺不錯的。比韓劇裏的帥哥陽剛多了。扣兒很色色的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