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賞善懲惡 第五章 驚震群魔(1 / 2)

貧道弟子固有不是之處,也隻能由貧道來處置,所謂打狗還看主人麵,你這麼任意傷了貧道的弟子,還揚言要揪貧道的腦袋下來,就這麼讓你走了,貧道今後還有麵目在武林中立足麼?”“道長令徒傷了金刀門的人,那又怎麼樣了?”“這用不了你操心,貧道自會處置。”“看來道長要在我身上留下什麼傷痕了!”“不錯!你最好自斷一臂,我們以往的恩怨過節,就一筆勾銷。”“要是我不答應呢?”“那莫怪貧道出手了!”瀟湘心想:怪不得主人說火雲道長是一個亦正亦邪的人,為人極好護短了。便說:“道長,看來我們隻好憑武功來說話了!”“貧道正想領教你的高招,看有沒有代貧道來管教本門派弟子的資格。”“好!要是我敗給了道長,就任由道長處置,要是我僥幸勝了,道長又怎樣?”“你想怎樣?”“那我隻求道長今後不要去找蘇三娘和金刀門人的麻煩。”“這太容易了,隻要你勝了,就是要貧道的腦袋也可以。”“那又何必?我與道長一向無怨無仇,要是我勝了,望道長切莫食言。”“你好像很有信心能勝貧道了?”“小婦人為報答蘇女俠當年相救之恩,隻好與道長一賭了。”

火雲道長說:“貧道勝了你,隻要你的一隻手臂,也不會去找蘇三娘的麻煩。”瀟湘說:“那更好了。道長,請出招。”“什麼?你敢看不起貧道?要貧道先出手?”“對不起,那小婦人就先出手了。”“請!”火雲道長頗有一派掌門的風度。“道長,請小心。”瀟湘說完,便一袖拂去,柔軟的衣袖,在瀟湘內力的灌諭之下,頓時變成了一麵不成任何形狀的利刃,直取火雲道長的麵門,而且還夾帶一股勁風。火雲道長“咦”了一聲,脫口而出:“這是流雲飛袖功!”更是心頭凜然。火雲道長知道,凡是會流雲飛袖功的人,一身真氣必然深厚,不然,不敢以柔軟無任何殺傷力的衣抽為兵器而與人交鋒。而流雲飛袖功,可以說是變幻無窮,既可接任何兵器和暗器,又可將對手射出來的暗器反射回去,也可卷走對手的兵器,用起來更似刀如劍,直取對手,這在武林中可不多見。火雲道長不敢大意了,閃身避開瀟湘拂來的袖風,順勢一拂塵擊出。拂塵,是一般老道土為除塵和驅趕蟻蠅的用具,由馬尾製成,雖然柔軟,但卻比絲綢的衣袖厲害多了,就是一般人拂出,也能將人擊痛和擊出一道血印來。而拂塵在火雲道長手中,無疑是一件可怕的兵器了,拂塵的擊出,竟發出“嗤嗤”響聲,根根馬尾,宛如鋼絲,要是給擊擊中,必然血肉橫飛,骨碎筋斷。瀟湘也不敢大意,以樹搖影動步法身法閃避,一時間,雙方交鋒得難解難分。火雲道長的武功,無疑是一流的上乘高手,他能稱雄贛西一帶,並不是浪得虛名,而是憑自己真正實力打出來的,武功不知比蘇三娘高出了多少倍。蘇三娘靠德而令人敬服,當然也有一定的武功。而火雲道長,完全靠武功雄稱贛西,令附近一帶豪傑臣服。有時他一怒之下,將一些敢反抗的人的家園、山寨夷為平地,並且斬草除根,絕不留後患。為師如此,可想他的弟子是如何恃藝淩人了。不過,他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殘害婦女老人,但卻殘忍地對付那些反抗者,所以他既非俠義道上的人,更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了。單是這一點,他便遠遠不如蘇三娘。但他也不至落到黑道人物那樣做出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強收保護費、欺淩鄉裏百姓等等舉動來,而是本本份份在雲水觀中養生修道,隻要不來招惹他就行了。要是招惹了他,他報複起來可是無情的。瀟湘不知與他交鋒了多少個回合,雲水觀的眾弟子隻見大殿上人影晃動無常,袖風、拂塵勁力陣陣,令人不敢接近半步。最後,瀟湘看準了火雲道長換氣的刹那間,一袖拂出,火雲道長右手臂頓時如火灼一樣,“呀!”的一聲,拂塵脫手飛出,一時間大殿人影全消,火雲道長呆若木雞似地僵立住了。瀟湘說:“道長,承讓了!如有機會,小婦人下次再來拜訪。”說時,人似清風飄然而去。眾弟子大驚失色,紛紛奔前,有的叫師父,有的叫主持,問:“怎麼樣了?是不是受了傷?”他的兩個最心愛的弟子,石鬆和石泉道土,一下拔出劍來:“師父,我去追她!”火雲道長大喝一聲:“給我停住!”石鬆說:“師父——”火雲道長盯著他問:“你有幾個頭?去追趕她?嫌命長了?”石泉問:“師父,那我們就這麼算了?”“你們想找她報仇?我勸你們今後死了這條心。剛才要不是她手下留情,為師早已魂歸地府了,還能夠在這裏與你們說話?你們都聽著了,今後碰上她,要遠遠避開,有多遠就避多遠,千萬不可李招惹了她。”眾弟子聽得大驚。火雲道長又怒視麻衣和白衣兩個漢子,叱道:“畜生!今後你們再去找蘇三娘的麻煩,我就首先要了你們頸上的兩顆人頭!”跟著他又對其他弟子說:“你們也是一樣,聽到了沒有?”“師父,我們都聽到了。”其實,瀟湘沒有真的離去,而是隱藏在附近的一棵大樹上,傾聽了火雲道長與眾弟子的話。現在,她真正放心了,總算徹底解決了蘇三娘的後患,報答了蘇三娘之恩。驀然,瀟湘聽到身後有輕微的響動聲,一看,正是主人南穀妙,不知幾時到的,她驚訝了:“爹,你不是在新店小鎮上等我麼?”“我放心不下,早來這裏了。”瀟湘一陣激動:“爹!”南穀妙說:“瀟湘,我們走吧,今後恐怕有一段日子,沒人敢去金刀門惹是生非了,我們大可以放心離開。”“是的。”蘇三娘是怎麽也想不到瀟湘、南穀妙幫她了結了火雲道長來犯之憂的。於是,瀟湘和南穀妙便取道去南昌府,登上廬山,暢快地遊覽了廬山的各處風景名勝,然後在九江雇船直下南京。一路上他們四處向人打聽岩洞那位逝去前輩生前的線索,但由於年代久長,再找不到知情人了,隻知道明代開國以來,發生過幾起大的冤情慘案,株連上萬人,不知多少人因株連而遭抄斬滅族。明憲宗成化年間,又創立另一個特務機構西廠,由太監總管管領,屢興大獄,也不知令多少人遭到全家抄斬,血流成河。南穀妙和瀟湘在南京一帶住了一段日子,又北上京師。無論從九江到南京,還是由南京到京師,他們一路上神出鬼沒,以天魔修羅之名,暗暗行俠仗義,殺了不少打家劫寨、殺人放火和橫行鄉裏、欺淩百姓的大土匪和大惡霸,將他們的頭懸掛於市集之上。令黎民百姓莫不拍手稱快。修羅和瀟湘的行俠仗義之舉,可以說是造福一方,直接和間接不知救了多少平民百姓。修羅殺了這麼一些黑道上的魔頭和地方上有靠山的土豪惡霸,有些是官府也無法捕捉的魔頭和不敢去招惹的人物,不但令地方官府大大鬆了一口氣,百姓們拍手稱快,更令一些歹徒驚震而恐懼,有的一聽聞修羅在附近出現,不是收斂了行為,便是遠走高飛避禍。所以天魔修羅所經過的路線,殺人放火、欺淩婦孺的事,幾乎不再發生。南穀妙在除掉這些人的同時,對一些劣跡斑斑、貪財枉法、深為百姓痛恨的貪官汙吏,也給了應有的懲罰,令他們或將贓款吐出來,將無辜入牢的百姓放出來,不然,他們的腦袋就會懸掛在衙門的大堂上,他們的罪行亦一一昭示於眾。無形之中,修羅成了百姓心中一位視察各地官員清廉、代百姓伸冤雪恨、嚴懲貪官汙吏的巡按大臣。修羅對那些凶殘成性、屢興冤獄的東廠鷹犬們更是不放過,常常神不知鬼不覺地叫他們身首分家、伏屍荒野。尤其是那些曾經是武林敗類,或者是名門正派叛徒的人,在投靠東廠之後,若是膽大包天殘殺武林中人和無辜平民百姓的,幾乎沒一個不受到修羅的懲罰,不是屍橫街巷,就是給廢了一身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