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洋嚴肅的瞥了眼賀言東,紀天海,虛握著拳頭,側在雙腿邊,“爸,賀叔,既然你們現在說著這事兒,我也開門見山了,我不打算娶詩佳。”
賀言東一怔,“若洋,你開玩笑吧?”
“我從不開玩笑。”紀若洋一字一句說得堅定,認真,低沉嚴謹。
賀言東很滿意王詩佳這未婚夫,如果說這個世界裏,有那個人才能完完全全的配得上王詩佳,除了紀若洋以外,便沒第二選擇。
紀天海板起了鐵骨錚錚的老臉,前額有幾條滄桑的皺紋黏在一起,可威風與淩厲依舊,沉默得讓人不敢多吭一聲。
紀天海不苟一笑的抓住拐杖柄,在古典花紋的地麵狠狠一敲,偌大的書房,空氣變得更加急促,陰森。紀家的一大一小大眼瞪大眼,無聲對峙。
“好,好,好!”紀天海居高莫測的點頭,連道三聲好,抬起眸打了個眼色給站在他身旁的管家,管家微微點頭,走到核桃木書桌裏,打開抽屜,拿出一把軍用的棕色手槍。
據聞,這支手槍跟了紀天海三十三年,百發百中,曾經有收藏家想要從紀天海手裏得到這把身經百戰的手槍,出過天價試圖收購。
管家重新折回紀天海身旁,雙手遞上。紀天海接過,拿著專用抹布在手槍口裏慢條斯理的擦了一會。
“兒子,那小東西,能熬幾槍?”紀天海倏地拉上槍膛,神色更為陰森,站了個軍姿,用槍口指住紀若洋胸口,想用這種方法威逼紀若洋離開尚悅悅。
然而,紀若洋卻一點都不怕!
是的,如果他真的怕,便不會回來紀家莊園,更不會開門見山的對他們說,他要跟王詩佳取消婚約!紀天海是他的父親,尚悅悅是他心愛的人,如果他不尊重紀天海的意見,他今兒也不會回來跟紀天海商量這件事。
紀若洋比紀天海想象中的淡定,慢悠悠的勾起薄唇,垂下眸子,愜意的瞥著紀天海的那把手槍,顯然一點都不以為然,“爸,這八年來,你有沒有一刻內疚過?”
紀天海的臉色頓時一變,鐵錚錚的五官猙獰了一下,咬牙切齒的盯著這沒出息的,“若洋,總之這婚,你想結也得結,不想結也得結!那小東西,你不忍心傷害,那便交給你父親。”
說著,紀天海收回了手槍,再次慢慢的擦拭著槍口,陰測測的冷笑,“她,早便該死。”
紀若洋胸口驀地一揪,“那就看你兒子我有沒有這個本事去阻止。”
賀言東見這父子兩越來越擦槍走火,趕緊站起來勸著紀天海,“紀首長,我瞧這事還是慢慢商量!別拿槍跟兒子說話,隻會越逼著他,他越走得遠。”
是啊,就像賀連城!他們父子兩談話雖然還沒用到拿槍那地步,可每次一聊天,就都會像談判似的。
紀天海心知要去會一會尚悅悅那小東西了,便也沒再跟紀若洋對峙,讓管家把手槍先收回來,一手杵著拐杖,一手拍了拍紀若洋的肩膀,真不愧是他的兒子,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他當年的風範,可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若洋,爸跟你平心靜氣說,給你一個星期時間,你搞不定小東西,就別怪爸的槍無情。”紀天海冷哼一聲,重新坐回沙發,跟賀言東繼續品茶,隨意煩躁的揮手,讓紀若洋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