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笑玉笑道:“怎麼會是我一個人,不是還有你嗎?到時候兩家真要動起手來,你不言不語,就站在中間這樣哭,誰還會忍心動手。”沈心藍破涕為笑,劉笑玉接著言道:“所以,你要在這裏好好養傷,隻有身子好了,才有力氣哭給他們看。”
沈心藍臉上掛著淚珠,猶如梨花帶雨,笑道:“好的不學,偏偏學裴霖那樣的油嘴滑舌。”
裴霖和薛青檸知道劉笑玉要離開鶴山,中午便沒再一起用飯。到了下午,裴霖早早與劉笑玉挑了一匹快馬,與沈心藍和薛青檸送劉笑玉出了山寨,一行四人沿著山路向下,此時山中隻蒼鬆還有鬱鬱之色,其餘草木都是蕭瑟一片,清清冷冷如沈心藍心境一般。
鶴山臨江,空氣泛潮,秋風濕冷,沈心藍身上有傷,不多會兒便瑟瑟發抖,劉笑玉瞧著心中不忍,數次勸幾人回去,沈心藍隻是不肯。一行人路過劉笑玉當初養傷時暫住的小屋,他心中又想起易老頭來,上前推門而入,見屋內陳設如舊,隻是空無一人,窗台、桌麵都落了薄薄一層灰塵。
三人見劉笑玉進了小屋,裴霖即刻到路旁拴馬,薛青檸與沈心藍先一步進了屋,正聽到劉笑玉自言自語問道:“怎麼就空了?”薛青檸回道:“原來不是空的,你走後這裏又住了一個老頭,我見他實在可惡,就把他轟走了。”
這時裴霖也剛巧進了屋,聞言臉色微微一變,言道:“人家一個老頭,孤苦伶仃的,好不容易找個擋風遮雨的地方,你怎麼忍心把人家轟出去?”
薛青檸覷了一眼裴霖,問道:“你又沒見過他,怎麼知道他孤苦伶仃?”
裴霖一愣,支支吾吾答道:“是你說他一個人,再說了,這荒山野嶺的,他要不是孤苦伶仃,誰還樂意住在這裏?”
薛青檸撇了撇嘴,言道:“他哪裏可憐了,我看他隻有可惡,劉公子在這裏養傷的時候,他就來搗過亂,還差點把呂叔氣得自殺,而且我也沒想著要轟他,這屋子我又不來住,他愛怎樣就怎樣,誰讓他沒來由地招惹我,這是我鶴山坪大寨的屋子,他對我非但沒感激之情,還想法設法地氣我,我隻是轟他走,已是萬分仁慈了。”
劉笑玉心中暗道:“當初我雖然離開了這裏,可又碰到了唐越與曉曉,之後在這裏滯留了一個多月,這些事情薛青檸並不知道,難道她後來又來過這裏?”
沈心藍是聽了薛青檸話,才知道劉笑玉曾在這裏養傷,想起裴霖曾說薛青檸救過劉笑玉,如今又見他臉色陰鬱,冷笑道:“劉公子,你來這裏是為了憑吊自己回不去的過去嗎?”
沈心藍本是一臉的悲戚,轉眼卻換作冷笑,劉笑玉怎不知她心中所想,可如今薛青檸也在身側,他又不能直接向她解釋,索性不理沈心藍問話,向薛青檸問道:“薛姑娘,這老頭與我有師徒之情,我現在十分擔憂他,不知你是何時又遇到了他?”
“師徒之情?”薛青檸聞言頗為尷尬,言道:“我當時並不知道,他也沒有與我講,早知道就讓他在這裏住了。”
劉笑玉言道:“這也怪不得薛姑娘,我這個師父脾氣是有些怪,你知道他後來到哪裏去了嗎?”
裴霖卻插話言道:“脾氣怪也不該把他轟走啊!”
薛青檸捏拳打了裴霖,言道:“你還說,還不是因為你,那天我路過這裏,他非拉著我陪他聊天,我要不是急著下山找你,怎麼會一氣之下把他轟走!”薛青檸說著,雙眼泛紅,見劉笑玉還望著自己,接著言道:“當時他跑得飛快,轉眼就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沈心藍見薛青檸一臉委屈,過去挽了她的手臂,言道:“青丫頭,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感激該感激的,心裏偏偏念著些無關緊要的人,對那些真正對他好的,卻是冷言冷語。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好送的?我們回去!”
薛青檸略一遲疑,抬眼瞧了裴霖,見他還是如先前一般,心中氣急,跺了跺腳,與沈心藍一道回大寨去了。